“何止是賤啊！這種人就沒有良知哦！秦老爺對她這麼好，她竟然和一個瘸了腿的小廝搞到了一起！虧秦老爺還念著情義，給了她一封休書趕出府中，要我說這種女人就應該浸豬籠！”
“你們看她那張臉，當初我就覺得她是個狐狸精！果不其然啊……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呦……”
‘嘭！’一個爛土豆砸在了她的額頭。
她驚慌望去，卻見越來越多的東西向她丟來！爛葉子，臭雞蛋，石子……
打在身上真的好疼，好疼……
“打死她！”
“打死這個賤人！”
為什麼，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被所有人辱罵喊打，那種滋味，那種無助，那種有苦難言的滋味，她到底為什麼要承受？
她瘋狂的喊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們都被騙了！我沒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是秦老爺他……”
可沒有一個人相信。
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她說的話。
她懷著渺茫的希望，跑去了衙門，希望衙門能夠聽她說出真相，哪怕……不能挽回她的清白，她只要有人能聽她說出真相！
可她還是太天真了……
那個人人口中的青天大老爺和秦老爺是一夥的，她一句話沒來得急說出口，便被按在地上仗責了二十大板。
從衙門出來的時候，她渾身是血，腳下淌著自己的鮮血，一步一個血腳印，肚子裡的孩子化作一攤血水，全身痛的就像被撕碎一般，可她沒有倒下，即便她已經這副模樣，耳邊依然不斷傳來辱罵之聲。
她懷著滔天的怨恨與不甘，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家中，換上了一身鮮紅的衣裙，腳下畫了符咒，塗上了鮮紅的指甲，散下了頭髮。
在子夜陰氣最重的時候，獨自來到了河邊，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
那一刻，她想，如果她死了沒有變成厲鬼，那麼她就解脫了。
如果她化作了厲鬼，那麼她一定會將自己所受的痛苦，一個一個的，還給他們！
“所以，你化作厲鬼是為了復仇……”
鳳離看著柳鶯，眼中有些憐憫之色。
“是，我化作厲鬼後第一個殺的就是秦老爺，我日日夜夜纏著他，讓他活在恐懼之中，將我受的罪也讓他受一遍，然後吸乾他的精血吃掉了他的魂魄！”
“辱我之人，我拔了他的舌頭，指我之人我剁了他的手臂，看我之人，被我挖了眼珠……我這麼做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他們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永遠也抹去不了！”
感受到柳鶯周身的怨氣，四周的怨念在源源不絕的聚集在她的周邊，越聚越多。
鳳離道：“人間有律法，天界有天規，冥界也有冥界的規矩，因果輪迴皆是上天註定，你化作厲鬼取人性命，吃人死魂，犯了規矩，你可知罪？”
柳鶯雙眼空洞，心生絕望道：“可我去衙門訴說冤情之時，卻被無情的仗打出來……這世間分明有太多的地方是律法和天規看不到的地方，它們在陰暗的角落中不斷滋生壯大，蠢蠢欲動……”
鳳離似懂非懂，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柳鶯所言的‘它們’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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