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一點點地變大變大,一雙男式休閑鞋,時髦破洞褲,骷髏頭t恤衫,高高束起的馬尾,以及一張略帶英氣的雌雄莫辯的漂亮臉蛋。
唐清沒太認出來,試著喊了一聲:“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兩手插在褲兜裡,朝著她露出了一個刁刁的笑:“喲,認出來了呀。”
伊麗莎白是男性的事,唐清震驚了整整一天,直到伊麗莎白跟柏修斯離開都沒有緩過來。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震驚多久,聊了沒一會兒,她就被柏山叫來的人弄去賽前魔鬼訓練了。
本來要訓練一週的量,因為唐清回來得太晚,她不得不把所有的訓練壓在三天內完成,三天後,比賽就要正式開始了。
於是她每天都訓練到天昏地暗,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的腦子都累得一片空白,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因為太累了,幾天過去,她都沒什麼機會去想霍頓,就算偶爾想起來,她也會立馬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轉身投入到訓練中,一直到最後一天,聯盟檢修師大賽開始。
不過她不想霍頓,不代表霍頓不想她。
唐清離開後的好幾天裡,霍頓都沒怎麼睡著覺,偶爾一睡著,他就夢到了唐清離開時的背影還有那句“我恨你”。
他看著夢裡的唐清一步一步走遠,頭也不回,決絕至極。他用盡渾身力氣追上去,可地面卻在往後退,他怎麼都追不上,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清消失在他的眼前,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
接著他就被嚇醒了,大口地喘著氣,從頭到腳都是冷汗。
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是下意識去摸床邊的人,可現實比夢更可怕。他的身側空蕩蕩的,床鋪也是冰涼的,而空氣裡再也沒有那個讓他熟悉安心的氣息,只剩下寡淡無味。
每一次從夢裡醒來,他都要花很長的時間來讓自己回到現實,然後再花一段時間用來接受自己趕走了唐清的事實。
睡得不好也很影響他的工作訓練狀態,容易走神、發呆、暴躁還易怒。
除此之外,向來不怎麼出錯的他,最近操作時失誤成了家常便飯,出錯得太頻繁,經常跟趙修配合進行機甲訓練時,說著說著就慣性喊了唐清的名字,趙修因為此事黑了好幾回臉,雖然沒對著他發脾氣,但機甲營的學員們代他受了過。
他有些過意不去,平時便更少說話了,就算開口也要前思後想好幾遍。
這種狀態持續了沒幾天他就快要受不了了。
他去了唐清的宿舍,把她沒有帶走留在宿舍裡的東西全都搬到了他自己的家裡。開啟箱子一看,裡面什麼都有:一套衣物,書本紙筆,手稿,小物件,日用品等等。
他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拿出來,然後擺到了自己的家裡。漱口的牙刷杯子擺到了洗手間,書本擺到了書房,衣物放在了他的衣櫥,小物件擺到了床頭。
整理到最底層,他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個被手稿紙嚴嚴實實包裹著的小本子。把手稿紙一層層的攤開,然後看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粉色本子,本子表皮很素淨,只寫了唐清的名字。
他猶豫了一會兒,把本子翻開了。
唐清的字跡跟她的人一樣,秀氣卻不小氣,字裡行間透著平和溫柔的氣質,帶著濃烈的個人風格。
他看了眼第一篇,一開頭,他就看見了一句話:今天是史上最倒黴的一天,我睡了我的上司。
“……”
突然感覺不太悲傷了。
不僅不悲傷,還有點生氣。生完氣後,有點哭笑不得,再往後,便剩下了落寞。
大拇指在秀氣的字跡上一遍一遍地摩挲著,他看完一頁,又翻過一頁。
五月三日:
中將說,那個男人被我永久標記了,而且已經進入了發情期,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幫他。
五月四日至十日:
補記,跟上校吃了幾十顆禁果,雖然有點害羞,但是很開心。
霍頓看著“開心”兩個字後面畫的那個簡筆笑臉,他不禁彎了彎嘴角。
五月十一日:
上校很喜歡我做的飯,我很高興。
趙老師好像也喜歡上校,但是我覺得他跟上校不合適,上校那種強勢又對自己不關心的oega,最好配一個溫柔一點的、對他細心一點的apha才好。趙老師不是那種人,他冬天的時候熨衣服都熨衣領不熨裡面,我偷偷看見過他西裝裡面的襯衣皺皺巴巴的樣子,那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男人。
霍頓這下笑出了聲。
五月十二日:
我覺得上校笑起來特別帥,他應該多笑笑。他說他以前戰鬥的時候吃了很多苦,受過很多傷,在這個性別歧視嚴重的社會,他這樣一個oega肯定很不容易吧。
霍頓笑容淡了一點,不過還是笑了笑,回答了日記的內容:“還好,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