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鷹團對於安陵這個地方有著相當的重視,因為忌憚衛松疾這號人物的存在,專門制定了針對性的策略,難怪不久前閔路那些人會去襲擊棧道口,想必只是在試探這裡的虛實。”荊歌想明白了這些,意識到其他幾條棧道此時應該失守了。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一隻白鴿不知不覺地落在了離散的肩上。離散理順了鴿子上的羽毛,從綁腿上取下一小塊帶血的布條,開啟一看,頓時秀眉一蹙。荊歌湊上去觀閱,布條上寫了“北山淪陷,賊軍過千,速速來援”十二個血字。從布料的質地上看,這應當是留守在北山棧道負責通訊聯絡的洛神宮弟子臨死前從衣服上撕下來的。
荊歌吸了冷氣,自言自語道:“鷹團的奇襲部隊是往北山棧道去的,現在北山隘口大概已經失守,城內的情況堪危,若不馬上支援的話,屠城的的悲劇又會再次上演。”
想到這裡,荊歌眼神一變,好似瞬間作出了一件重大的決定似的,看著身邊的離散,語氣沉重道:“離散師妹,現在師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託付於你,請你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完成它。”
離散微微一怔,目光疑惑地看著荊歌。
“你立馬回去通知戴潘,叫他命令南山所有部隊全部回撤,火速支援縣城,這裡由我一個人應付就行了。”荊歌神情堅定道。
離散想都沒有想,連忙搖頭拒絕。
荊歌嘆道:“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僅憑一個人想要去抵擋近兩千人的部隊,這聽上去像是痴人說夢,但是這裡終歸是要有人來牽制,否則若讓他們透過棧道,你們必將會腹背受敵!”
離散低頭用劍在地上寫道:“你走,我留下!”
荊歌笑道:“傻師妹,師兄這樣安排必有他的道理。那金朝絕是鷹團第一高手,身兼鷹團統帥,武功蓋世,放眼整個安陵,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這個地方有我必須要了結的宿命,我不能離開。放心。師兄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死在這種地方。”
離散沉默良久,俄而抬頭凝視荊歌,眼角微微閃爍銀光。
“阿離,師兄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以前是,現在也是。”荊歌生平第一次用“阿離”這個稱謂直呼離散,臉上洋溢著六年前洛神宮初次見面時的那般欣賞的笑容。
離散轉過身,躊躇片刻,用劍在地上刻下四個字後,素足離地,整個人化成一道白色的幽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師—兄—保—重!”荊歌看著地上的劍痕逐字逐句唸了起來,不由滿心欣慰笑道:“嘿嘿,看來阿離師妹你終於承認了我這個師兄了呢!”
一旁的金童見離散離去,頓時著急道:“神仙姐姐,你別走,別走啊……童兒……童兒還沒有和你玩夠呢……”他正想追上去,卻被荊歌一劍阻斷去路。
“神仙姐姐有事要離開,讓神仙哥哥我來陪你玩玩吧!”荊歌舉劍,一臉俏皮道。
金童不耐煩怒操斬馬刀劈了過去,荊歌沒有硬抗這一擊的意思,只是作出抵擋的架勢,從容躲開對方的直面猛劈,
沉默許久的嫜烈走上前來,示意金童停止攻擊。
“你們兩個該說的也都說完了,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你們哦。現在礙事的人已經走了,你我之間的恩仇該怎樣結算呢?”嫜烈作冥想狀,忽地茅塞頓開道:“不如這樣吧,你讓我把你做成俑人,或許我可以考慮放過安陵的百姓。”
荊歌幹笑一聲,用手指著周圍的傀儡,道:“大姐,你帶著這麼多的傀儡銅俑來到安陵,難道從頭到尾只是打算陪荊某一個人玩麼?呵呵,若是事情真得能像你說得那般輕鬆解決,我倒也認了,可惜的是事實並非如此,不是麼,否則的話怎麼會有平城的血案發生。”
嫜烈用手輕輕的撫摸其中的一尊傀儡,溫柔道:“你們一個個嫌我用活人制俑的行為太過殘忍,其實做成人俑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始皇帝嬴政病薨下葬時,有數千人俑相伴,這數千人俑受地氣薰染,終究有複活的一天。能夠延命千年,死而不僵,見證未來的歷史,這不是很有趣的事情麼?”
“很有趣?果真如此麼?”荊歌笑道:“既然這樣,怎麼不見你把寶貝兒子金蒙做成人俑實話,我真希望能夠看到他起死回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