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兀自沉默,各有所思,正當氣氛陷入凝滯時,衛松雪突然風風火火跑了進來,見到眾人便上氣不接下氣地詢問:“大家有沒有看到哥哥,我到處都找不到他的下落,還有蘇姐姐也是,從晚上就不見她的蹤影了。”
謝明月見狀示意衛松雪不要開口,先歇息片刻,等氣喘過來再梳理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見衛松雪擺了擺手,一臉緊張地將手中嘲風交予自己的那張信帛遞給了謝明月。他接過來一看後,雖然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但足以讓他心神産生動蕩:“松雪妹子,這封信帛是何人所寫?”
衛松雪心知這件事關繫到兄長的安危,不敢有半點隱瞞,便將晚上衛府庭院發生的一切告知眾人。謝明月一聽便猜到她口中的白衣蒙面女子是離散,心中感慨萬分,原來至始至終,她也和自己一樣,無法以一顆勇敢的心去正視這份淡去已久的血緣,好不容見到了面,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留下。
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信帛上的字跡分明不是離散所留,而且她也沒有理由會知道這些事情,為何衛松雪一口咬定信中內容是她所寫。
衛松雪見他神情古怪,好奇地問道:“謝哥哥認識那位白衣仙女姐姐麼?”
“白衣仙女?”謝明月聽後一愣,啞笑道:“你是這麼稱呼她的?她哪裡有仙女的的樣子了,脾氣那麼差,動不動就找人打架,呵呵,分明是一隻母老虎。”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從空中劃過,幾縷青絲應聲斷落。謝明月一頭冷汗看著自己的淩亂鬢角,只需再貼近半毫米,自己的脖頸上就會留下劍痕。
惶恐間,一道持劍的白色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步入了營帳。眾人將驚訝的目光投向眼前這名面帶輕紗,身姿綽約的白衣女子身上,不由屏氣凝神,為其冷豔風彩傾倒,甚至沒有注意到她是如何不聲不響地闖進這戒備深夜的尚香谷場。
白衣女子一進營帳,便直奔著謝明月而去,即便蒙著一層面紗,眾人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膽寒的氣勢。謝明月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不停地用那雙顫巍的手去擦汗,道:“阿離,你……你怎麼來啦?”
離散杏眉一皺,瞪了他一眼,謝明月頓時被她這一下瞪得尷尬地笑了起來。離散環顧在場眾人,當看到衛松雪之後,目光又變得溫和了許多。衛松雪見狀也禮貌地上前和她打招呼。短暫的點頭回應後,離散來到桌前,取下筆硯在那張信帛上又添上了“九歌東君”四個字。
謝明月這才恍然,原來這封信函是九歌之一的“東君”嘲風所寫,這樣的話更加能夠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陸機站在一旁也看到了信帛中的內容,他神情黯然,卻又一言不發,似是有話卻又不願當眾講出。
他看著離散,問她是否知道衛松疾的下落,離散閉眸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又轉過身對衛松雪道:“松雪姑娘覺得衛兄最有可能身處何處?現在天色已晚,而且他還要牽掛著你的安危,按理說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再獨自出城。”
衛松雪搖頭道:“城裡每個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哥哥。”說到這裡,她突然腦間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急忙道:“對了,有個地方我還沒有去過,換作平常時候也許不會想到那裡,不過現在也只有那一種可能性了。”
謝明月鬆了口氣,示意衛松雪帶他前往那個地方。眾人見狀表示也要跟著過去,謝明月雖心中不願,但是自己也沒有理由限制他人的行動,不好阻攔。他來到離散面前,附在她耳邊輕聲言語,離散聽完後眼神複雜,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用劍在地上比劃四個字,囑咐道:“多加小心!”謝明月笑著回應了一句“你也一樣”。
在衛松雪的引領下,謝明月,左思和陸機三人步伐匆忙的消逝在夜色之中,唯留離散一人靜坐於營帳之中,閉眸冥思,獨自面對尚香谷場即將到來的風雨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