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申徵將針藏於指縫之中,揮掌向衛松疾面門勢如閃電般掃去,後者冷嗤一聲,右袖收縮,露出兩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寒氣凝聚,竟是殘顏玉指催發前的徵兆。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變故,公申徵也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妙,牙關一咬,不等掌風襲過,便將指間藥針射出。衛松疾似乎早已料到這些,嘴角輕啟,竟是一陣壓制已久的笑意。兩根原本已聚滿真氣的手指緩緩垂下,風瀾劍倏地掃劍而出,不等目標上前便光華直逼公申徵。藥針貼著衛松疾脖頸滑出,釘在亭柱之上,風瀾劍也在改變藥針軌道氣流的同時插入了公申徵胸口。
“既有前車之鑒,我又怎會蠢到再用殘顏玉指去接你的那一針。”衛松疾拔出風瀾,公申徵身體不禁疼痛地抽搐起來,胸口頓時有大片殷紅色蔓延出。
他咬緊蒼白嘴唇用指封住傷口動脈,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執劍佇立在風中的瘦弱男子,咳嗽道:“好快的劍,離心髒……咳……還差一分距離,……為何不殺了我。”
衛松疾漠然轉身道:“留你一命,只因你醫治松雪有功,以後莫要再讓我看到你!”
他拂袖飛至一艘趕來增援的綃巾衛快艦上,拉起風帆,同時以掌風作動力,快速向前方的迷霧深處駛去。船上綃巾衛見他舉止瘋狂,武功駭人,也無人敢上前打擾,任由他將船控制出大部隊。
岸上的公申徵見狀也是無可奈何,他重傷在身,已無力再運功,只得目送衛松疾的身影漸漸遠去。想到剛才衛松疾竟然沒下對自己下殺手,公申徵頓時眼神迷惘暗淡,一副茫然無措的表情。
屈衡見公申徵受傷,卻也無法抽身為其療治,謝明月有了車卿之的援助,功勢不減反增。兩人夾擊屈衡,各自絕學盡出,面對手無寸鐵的屈衡,卻也佔不了上風,屈衡掌法淩厲,各類詭異殺招層出不窮,稍有走神,便是當場斃命。兩人始紿處於均勢,屈衡只等對方力疲,便給予致命一擊。
公孫戰手持“軍神”,身披黃金戰甲,用睥睨塵世的眼神打量眼前少年,驕傲與不屑已無法形容他此刻的戰意,彷彿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與戰爭才能讓他得到一絲絲的滿足。
荊歌木劍展開數輪試探性的主動攻擊,頓時感受到“軍神”無窮力道。公孫戰武功在綃巾衛中僅次於蘇曜,又略勝於車卿之,再配上“軍神“天威,放眼吳晉兩國,已無任何大將能與之匹敵。
“傳說之中的戰場‘千人斬’麼?果真不愧是一件殺戮的機器。”荊歌用厭惡的眼神看著眼前執刀之人,木劍做出花式姿態,化出千萬劍形以速度優勢抵抗“軍神”之威。兩者碰撞激蕩,火花四濺,那把木劍卻依舊完好無損。公孫戰心中納罕,以“軍神”之力居然無法斬斷一根木頭,不禁懷疑起那把劍的質地材料,應該絕非凡品。
荊歌見周圍的綃巾衛越來越多,心中感到不妙,公孫戰是個沙場猛將,耐力極強,駕馭數百斤的神刀依舊如魚得水,內力源源不絕,即便最後僥幸勝了他,也是百回合以後的事情,恐怕那時自己一定力竭,必喪命綃巾衛的圍攻之中。
遠處屈衡見荊歌陷入惡鬥,眉頭一皺,不由長袍揮動,運起“九鼎神功”,將雙掌掌心處的修練出的力xue以真氣破開,九鼎之力聚於一身,手掌竟似充氣般膨脹一倍。謝明月和車卿之看得目瞪口呆,還來及考慮應對之策,對面雙掌便以攜開天闢地之勢迎面劈來。
二人倉促下出掌迎擊,卻是巨力貫身,手掌好似碰到一道鐵壁一般,虎口發麻,腕骨應聲折斷,內髒同時也受到強震,鮮血從口中瘋狂湧出。
屈衡大呵一聲收掌,雙手頓時洩氣似地恢複原樣。他無心理會眼下重傷二人,撤離孤島前去援助荊歌。
荊歌與公孫戰激戰正鼾,渾然不至屈衡已經從天而降。
“保留實力,消極殆戰,身為‘湘君’,荊歌你可知罪!”屈衡勃然大怒道:“還不速去保護老昭速度撤離,此處交予老夫來處理。”
荊歌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怒勢驚地微微失神,彷徨一陣後有所緩和,收劍揹著昭伯躍至綃巾衛控制的一艘小艇上,揮掌擊落艇上綃巾衛,揚帆向西面遁去。公孫戰見屈衡連敗二人而來,心中戰意被瞬間引發。他解下緊裹在身體上的厚重金甲,袒露出一條繪有黑虎下山圖案的臂膀,手中“軍神”揮灑地更為自如。
屈衡冷咧一笑:“華夏之地又豈容蠻獸在此橫行。”
公孫戰仰天大笑:“哈哈,我為蠻獸,那你便是我嘴邊之肉。”兩人聚勢已久,目光激蕩交錯,卻未有人敢先發制人,只等時機到來。不過這時機尚未出現,大批綃巾衛便已如潮水般圍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