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父親,他從未喜歡過,他也知道自己不受喜歡,所以,從小到大,他就嚴厲警告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父親的心底只是一顆棋子,一顆可以拿來對付趙家和鳳家的棋子!
鳳九歌做事情從不遮遮掩掩,也可以說她是根本不在乎,所以,當他查清楚當年鳳九歌被困城外的真正原因的時候,他就開始有所懷疑。
所以他對於鳳九歌,真是很糾結。
鳳九歌的脾氣,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他也知道,對於傷害算計她的她從不輕饒,沒道理自己的父親能夠免於一劫。
當他唄鳳九歌從東楚的敵營中救出來的那一刻,他封閉了自己的五識,他讓自己開始裝糊塗,鳳九歌做的不著痕跡,他便連自己都騙。
鳳九歌皺眉,她明明設了結界,夏瑾年究竟是如何進來的?她如今可是九級初階修行者,究竟是誰,能夠悄無聲息的破了她的結界放一個人進來。
“瑾年……”
夏瑾年抬手,“不必解釋。”話落,他驟然轉身超跑了出去,腳步踉蹌,第一次那麼倉皇失措的落荒而逃。
鳳九歌手中的詔書隨手一丟,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宮殿的門口,她的結界撕開了一條縫,而夏瑾年就是從那裡進來的。
秀眉緊蹙,想必夏瑾年也是沒料到她如今會在這皇宮裡面,能知道她在這的,代表一直都在盯著她,知道她從府裡離開了。
便是小玉,她都沒有帶著。“小青,我們回去。”
鳳府——
“小玉,剛才這院子可來人了?”
小玉點頭,“正打算稟報小姐呢,剛才小姐進屋睡下了,且夜色很晚了,大夫人剛才卻是突然來了,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小姐,小玉就說小姐睡了,把人打發了。”
鳳九歌頓時蹙眉。
張雪芬,恨不得永遠都不見她,如今這都凌晨丑時了,這個時間點來找她?鳳魅可,看是你又能爬起來了?
小青知道,鳳九歌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朋友,“主人,那邊你打算怎麼辦?要解釋嗎?”
“不必。”
“可若是他因此恨上主人怎麼辦?那主人的計劃不是全盤打亂了?”如果這夏瑾年登基之後也算計他們鳳家怎麼辦?
“他不會那麼笨,鳳家根基深厚,他就算真的恨我,也絕對不會與我為敵。”就是因為兩人相熟,所以她清楚,夏瑾年是個聰明人,不似夏銘城那般看不清楚形勢。
小青仍然是有些擔憂的看著鳳九歌,暗自搖了搖頭,“糰子,主人雖是嘴上不說,可這心裡想必也是不舒服的,畢竟和夏瑾年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糰子點頭,“讓主人靜靜吧,這些事情主人怎麼做都要有所取捨的,再說了,主人動手的時候,夏瑾年和主人還不熟呢。”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
翌日一早,趙彥希推門而進便聞見了一房間的酒味,“瑾年,你這是?什麼情況?”
昨日不是好好的嗎?今日一早他還打算過來叫他一同去丞相府呢,怎的,這是宿醉了一夜的嗎?
沒人回聲,趙彥希只得看向門外伺候的貼身侍衛,“你們這主子是怎麼了?”
那侍衛搖頭,“屬下不知,昨夜皇子連夜進了皇宮,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對勁,搬了幾罈子酒,一夜未停,今早實在受不了,這才睡下了一會。”
昨夜?昨夜他們回來之後都已經子時了,瑾年為何還要進宮一趟?可是在宮中發生了什麼?“他一向自律,如今還是第一次這般宿醉,吩咐下去,讓下人準備好醒酒湯,一會送進來。”
“是。”
趙彥希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以前,他和夏瑾年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當然,也不差,只是那種平平淡淡互不相關,但是因為鳳九歌的事情,兩人似乎越來越越投機,或許是兩人心底的小秘密相同罷了,如今竟是成為了知己。
如今他這般,想必定然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無法宣洩。
房間內,夏瑾年一手酒壺,裡面還不時的流淌出幾滴酒水來,腳邊倒得都是三三兩兩的空酒壺,滿身狼狽,一夜宿醉,臉色極差。
開門的聲音也吵醒了本就沒睡熟的他,一抬眸看見趙彥希,他的眼底流淌了一絲轉瞬即逝的失望。
“你怎麼來了?”
“不然你以為來的是誰?又或許,你希望來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