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又圍著郭致林轉一圈,看著他頭上的傷口,不免對他產生同情,於是壓低聲調,對保安們講道:“他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就這樣看著一個人慢慢死去,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達到這個境界。大家能原諒我是一個女孩子嗎?能不讓我看著他死嗎?”
阿達隊長指著其中一個同事,吩咐道:“你,過來,把他傷口包紮好,先不要讓他死了。”
同事找來急救箱,然後當著大家的面,給郭致林包紮傷口,還在他身上其他明顯有傷口的地方,都撒上止血並有利傷口癒合的藥。
阿達隊長還鐵著臉,大家見勢趕緊把鋼管都收起來,放回原處。
一般遇到這種事,大小姐是不現身的,全權交給阿達隊長處理。
可是這次,可能因為被抓的是個新上崗的警察,而且還跟晶晶連帶著有點關係,所以她才決定親自參與這件事。
大小姐親自接手管理這件事,大家當然是聽她號令。先是搬來椅凳讓她坐著,然後全部站在她的身後,等候發令。
大小姐坐在郭致林正對面,翹著二郎腿,對神智慢慢恢復正常的郭致林講道:“我們賭場跟你們警察局,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說要抓人,跟我們連一聲招呼都不打,說來抓人就抓人,你把我們這當什麼,你的家?”
郭致林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聽到聲音,睜開眼一瞧,眼前正坐著一位穿白衣的漂亮女孩。
她的眼睛真特別,眼神很凌厲,穿透力非常強大。盯著這雙眼睛,他能感到無數個銳利的刀片,飛過來插進自己的胸膛。怪不得一看到她,他的心就開始作痛。只不過他的心是死了,但人還活著。
能讓身後站著這麼多厲害的保安,這個女孩一定不一般,她的身上還散發著學生該有的朝氣與活力,她應該就是大小姐了。
郭致林忍著傷痛,皺著眉頭輕問一句,“你就是賭場的大小姐?”
聽到這話,大小姐有些不高興講道:“為什麼你們看到我,總先是要一句呢,怎麼我就看著這麼不像嗎?大小姐,賭場就只有一個,除了我還能有誰呢?”
“大小姐你這要抓要打的,到底是想怎麼樣?殺了我?還是廢了我?”
“殺了你,賠上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不值得。廢了你,我倒有這個想法。可是就算是我想,林晶晶也不會看著不管,她一定會為你跟我打起來,到時候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也不值得。”
郭致林放棄掙扎了,絕望笑說道:“那這麼說,你是打算慢慢折磨我了?然後就像仍垃圾一樣,把我隨意丟棄在大街上一個垃圾桶旁邊,不讓任何人懷疑。”
聽完,大小姐扭頭問站在後邊的人,“唉,你們一般都是這麼處置的嗎?”
“是。”阿達隊長朝她點點頭。
“那你們把他打成這樣,是前奏嗎?”
“是。”阿達隊長又點點頭。
大小姐又招呼阿大隊長靠近自己一點,然後輕聲問道:“那接下來你們會怎麼做?他人都已經被打成這樣了。”
“接下來,我們會做得更狠。大小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阿達隊長小聲講道。
“不。”大小姐一口回絕。
“那我們接下來聽大小姐的,您想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好。”然後,大小姐繼續端著架子跟郭致林聊天,“你是來抓犯人的?唉,我現在很好奇,林晶晶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你要從北島追到賭城,現在還冒著生命危險,追到我們這裡來了。”
郭致林繼續忍著疼痛,輕聲說道:“我不是來抓她的,兩次都不是。”
“不是她?那是誰?”
“他不是你們賭場的人。正大老闆是個正規生意人,我想他帶出來的人不會幹違法的事。”
“不是我們賭場的人?”大小姐託著下巴,還心想著難道是抓錯人了。
不過,就算是心裡這麼想,大小姐也不會在臉上顯露出來,繼續追問道,“你是警察,在外面,你說抓誰就抓誰,我不管。但你要進我們這裡來抓人,我就管。如果你是光明正大的進來這裡抓人,我就算不歡迎,也不會攔著。可你偷偷摸摸的進來,算怎麼回事?”
郭致林岔開話題,反問道:“你們一直把警察當成是敵人,為什麼呢?”
“你們警察的職責不是維持秩序,保護民眾安全嗎?你們盡責了嗎?要是你們警察有用,我們也不需要花大量的時間跟精力培訓保安。”
“你們培訓保安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們比我更清楚。”
“郭致林,郭警官,我這樣把你抓起來,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或許你求求我,說不定我就心軟了,放了你呢?”
“你們要知道,你們抓來的不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警察。一個警察失蹤了,你說警察局裡的其他人,會覺得這是一件小事嗎?”
“哈哈,郭致林,你倒覺得你的警察身份,讓你挺驕傲的啊?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身份,你一直被我們這裡的人唾棄。”
說到這,大小姐站起身,走到郭致林身旁,繼續講道:“我們這裡沒有培養警察的學校,而想當警察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你,還是從北島那邊調過來的,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警察這份職業,讓我們這裡的人,臉上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