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飛過來,眼看就要砸在沈聽雪的腦門上。
沈聽雪本來就沒想躲,她已經被沈父那番言辭而傷透心,這個父親,她本就已經不敢再抱期望,可是當他那樣一番惡毒刻薄的話語說出口,她還是被傷到了。
她想砸吧砸吧,反正她已經無所謂,傷這一下,徹底斬斷她與沈家所有的血緣親情也好,如果被砸失憶,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她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那杯子朝自己飛過來,眼見著杯子就要砸到她的頭上,段璟祁拉了她一下,最後杯子落在他們的腳邊,碎裂成片。
濺起的杯屑紮傷了沈聽雪的小腿,即便她穿著襪子,還是被劃破了皮。
那一陣微弱的刺疼並沒有讓沈聽雪放在心上,此時沒有什麼能抵得上她心上的疼。
段璟祁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沈聽雪,開始有些後悔就這樣帶她回來,沒有提前與她商量一下,是他沒有想周全,沒有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設身處地的想一下。
他太急切,急切的想要告訴大家除了她,他誰都不打算娶,而且又因為形式所迫,他這才不得不帶她回來露臉。
如果他再對家裡人的行為聽之任之,事情發展到最後,只怕只會是一片混亂,無論在自己母親那裡,還是蘇家,或者沈聽雪的面前,他都討不到好,所以他必須明確態度,表明立場。
見沈聽雪沒事,段璟祁也鬆了口氣,他臉上的表情冷了幾分:“我帶聽雪回來也只是讓你們見見,現在見完了,我們該走了。”
因為沈父的態度,段璟祁當下也有些生氣,但是從小就教養良好的他並沒有臉色大變,或者指著沈父罵,說他的不是。
但是他還是氣的有些失了理智,因此語氣冰冷,也沒有再去顧及自己母親,說完那話後就帶著沈聽雪離開了。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沈聽雪覺得疲憊,因此她也不想說話,只看著窗外的風景愣愣出神。
段璟祁不說話是不知道該對沈聽雪說什麼,他覺得今晚傷她的人雖不是他,可他卻間接的成了劊子手,如果他不帶她回去,她就不會經歷這些事情,也不會被傷到。
兩人相顧無言,一前一後的走進家。
沈聽雪疲憊地脫掉鞋子,段璟祁這才注意到她腿上掛著長長的一條血線。
“你的腿怎麼了?”段璟祁驚道。
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沈聽雪這才看見自己腿上的血跡,在肉色的襪子上染上了一片紅。
段璟祁拉著她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他拿起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檢查傷口,見只是一小條口子,他的心也放了下來。
從家裡找來醫藥箱,段璟祁給沈聽雪清理傷口,一邊清理,他一邊想著她腿上的傷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想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想起沈父扔茶杯的事情。
想到這事,他的心底又升起幾分自責來,越發覺得自己不該將她帶回去,否則她也不會受這樣的罪。
段璟祁覺得,今晚的事情他應該給她一個說法,也欠她一句抱歉,於是他抬頭疼惜的看她:“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是他沒有將事情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