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想過放她自由,可是不成魔不成活,已經成魔的他要如何才能放得下對她的執念?
他不惜費盡所有,花費那麼大的代價讓一切重來為的什麼?不就是與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放棄?
可是現在,楚瀟離卻開始不確定了,如果他與她相守會成為她的催命符,那麼他所有的付出又有什麼意義?
“楚瀟離,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從月咬牙切齒,帶著恨意的話語從唇間逸出。
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他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對上她恨意惱怒的眼睛,他緩緩道:“阿月,恨吧,恨我吧。”
他自己都有點恨自己了。
肚子越來越痛,從月閉上眼睛,將滿目蒼涼沉痛掩蓋,她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孩子在慢慢死去,從她的身體裡流失,化為一灘腥味難聞,鮮紅火烈的血水。
沒有哭泣,沒有眼淚,她坦然接受了這一殘酷的事實。
這就是她鳳從月,即便看上去溫婉柔弱,可她並不是真的如面上看上去那般柔弱的好似風一吹就能倒下。
從流産到産後月子結束,已經半個多月過去,這半多個月,從月再沒有見過楚瀟離,他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離開了,而從月唯一記得的,就是她在昏迷時,他在她耳邊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好好照顧自己,為了你好……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如此簡單,又如此輕渺的一句話,在她的腦海中久久回蕩,怎麼也揮之不去。
身體已經恢複,這段時間,她在紫蘭和倪霞的照料下體重有明顯的增加,可她看上去依舊瘦弱單薄。
望著天上那顆暖陽高照的燦陽,從月眯了眯眼睛,寒光冷冽:“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要走了。”
“主子,我們去哪兒呀?是回京都嗎?”紫蘭問。
“不是,我們去無極山!”她冷冷的聲線不帶任何感情。
“無極山?”紫蘭疑惑:“我們去那裡幹什麼?”
從月不語,寡淡的唇線上只是勾起一抹薄涼的淺笑。
“問這麼多做什麼,快點去收拾東西吧。”倪霞不滿紫蘭的話多,拉著她轉身進了屋子。
紫蘭不瞭解無極山並不表示她也不知道。
無極山,據說那是一個充滿了神秘和未知的地方,有人說裡面住著神仙,有人卻又說裡面住著妖魔,總之神秘又恐怖,去的人,都沒有再在人世間見過。
最後看了眼充滿溫馨氣息和家的味道的美麗籬笆院,留戀的眼掃過已經開花,很快便要結果實的菜,正在結花苞,很快就會開花的植物,從月帶著紫蘭倪霞漠然轉身離開。
有些不開心的看著走在前面的主子,紫蘭嘟嘴,她覺得主子變了,變得抑鬱而冰冷,尤其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讓她覺得她的主子和那個讓她畏懼的太子殿下愈發像了。
忍不住的,紫蘭暗暗吐槽,還真是夫妻,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幾人一路南下,一番風塵僕僕的趕路後,她們終於抵達了無極山的山腳下。
望著那高聳入雲,煙霧籠罩,充滿了未知和神秘的青山,從月淡漠的眼底浮現出幾分冰冷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