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絢爛地燃燒起來, 將半邊天都染成綺麗的緋色。
在校門口與林意染分別後,衛瀾沿著小路慢悠悠地走著。
剛剛製作組給她的提示是,因為餐廳裡的事, 這段時間楊眉會被王子的腦殘粉們捉弄, 她會在某個時間點跑到這裡來, 白澤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動了惻隱之心, 至此楊眉就成為了除四隻外唯一能進入白澤專屬領域的人。
雖然覺得今天已經發生了相撞劇情,按理說劇情不會這麼緊湊,但衛瀾還是覺得多加小心為好。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了起來,周圍也越來越寂靜,只能聽到如茵碧草間幾聲寥落的蟲鳴, 終於看到那棵標誌性的高大櫻花樹,她才停住腳步。
櫻花樹很漂亮, 但她最先注意到的,還是樹下靜靜立著的白衣少年。
白澤正要拉小提琴, 琴身末端被他擱在精緻的鎖骨上,他垂首用下巴輕輕夾住, 抬眸便看見了衛瀾。
目光相觸,他垂下眼睫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衛瀾倚著樹幹坐到草地上, 做出請便的手勢:“我來看看你。”
白澤垂眸不語,他閉上眼睛, 緩緩拉動弓弦。
是清新的小調, 起先只有輕微的一點兒, 而後聲音漸響。
琴聲悠悠揚揚,如同晨風穿過薄荷田,又被碎鑽般的溪水滌蕩了幾回,帶著幹淨清涼的氣息,最終輕輕地,悄悄地,呵護易碎品般地,拂到面上。
少年閉目拉著琴,淡粉色的櫻花瓣從空中落下,卻彷彿約定好了般,紛紛繞了過去。
誰也不敢打擾他。
優美的旋律,優雅的少年,美得像是一幅畫。
空中忽然響起輕微的蜂鳴,琴聲戛然而止,衛瀾循聲望去,白澤面無表情地將手攤到眼前,他白皙的指尖上掛著一滴血珠,如同紅梅綻於新雪:“沒事,弦突然崩斷了而已。”
衛瀾起身上前,她伸手托起白澤的手指,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創可貼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好像還是我以前手受過傷,當時放在口袋裡的,沒想到現在居然能派上用場。”
白澤低頭靜靜看著她,什麼也沒有說。
包創可貼是再容易不過的工作,衛瀾很快就弄完了,她拍拍手,剛想抬頭向他邀功請賞,就被亂來的風沙迷了眼睛。而白澤自始至終都在發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直到他聽見衛瀾吸氣的聲音,他才回過神。
她那個姿勢像極了傷心欲絕的哭泣,白澤眼睫微微顫了顫,將她的手從眼前移開:“你怎麼了?”
衛瀾哭喪著臉,露出已經被揉紅了的雙眼:“怎麼辦啊,我兩隻眼睛都進了沙子,我感覺自己要瞎了。”
白澤:“……”
“你別亂動,我幫你看看。”
衛瀾聞言仰起頭,睜大眼睛方便他檢查。兩隻眼睛被沙子折磨許久,已經完全被淚水浸潤,她現在看什麼都隔著粼粼水波,模糊不清的世界讓她極缺乏安全感,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攥住白澤腰間的白襯衫布料。
視力被大幅度削弱,其他感官就變得愈發敏銳了起來,衛瀾感覺白澤輕輕捧起了她的臉頰,正垂著眼睫,仔細在她的眼睛裡尋找著。
這種姿勢讓脖頸很酸,她見他遲遲沒有什麼進展,便斟酌著開口:“算了,不然你還是帶我去醫務室……”
“都說了別亂動,怎麼這樣不聽話。”
帶著微小惱意的冷淡嗓音近在咫尺,衛瀾怔了怔,便感覺到眼眶處溫熱濕軟的觸感。
【蛋花湯】:臥槽!舔眼睛什麼的太羞恥了吧!
【天堂鳥】:據說觸感非常那啥,你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