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劇情進展到後半部分, 日常劇情被大幅度縮減,在睿王府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很快, 衛瀾成親的日子就到了。
皇帝盛寵獨孤淵,婚禮辦得極隆重,金銀珠寶等等賞賜更不必說, 就連她出嫁時穿的鳳冠霞帔, 都是挑國庫裡最好的錦緞,叫最好的繡娘連趕制而成,而她的嫁妝是國師準備的,良田千畝,十裡紅妝, 排場甚至比得上公主出嫁。
將軍府的房間裡, 衛瀾坐在梳妝臺前,身後的侍女們為她描眉貼花鈿,而她望著鏡裡的自己。她化的是當今京城最時興的桃花妝, 極美也極豔, 眉心的桃花灼灼盛開,她若眼神溫柔, 便溫軟如春水, 眼神清冷,便是冷中帶甜, 禁慾又勾人, 怎麼都是好看的。
衛瀾默默低下頭, 隱在袖口的指尖閃著淡青色的冷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江湖篇成婚時的悲劇她不想再重演了。
“迎親的隊伍已經到將軍府門口了。”
門外傳來侍者的通報聲,侍女們立刻加快速度,很快就給她梳好了發髻,鑲滿珠翠的沉重鳳冠壓在她的頭頂上,衛瀾有些吃力,想要施法讓它變輕些,便對侍女們道:“你們先出去吧,耳墜我自己戴。”
趁著房間裡無人,衛瀾趕緊施法術減輕鳳冠的重量。她開啟首飾匣,裡面擺著兩只純銀的耳墜,吊墜是血色的瑪瑙,她拿起一隻戴好,剛要戴另一隻,手微抖,那隻耳墜就掉在了她坐著的圓凳底下。
衛瀾的臉色當時就不好了,她戴著鳳冠,雖然現在已經不重,但要是稍微歪頭,鳳冠很有可能掉落,順便扯壞她的發髻,再壞點還能扯掉她幾縷頭發。
正當她皺眉回憶隔空取物的法術口訣時,身後卻傳來青年的低笑。微涼的指尖拂過她耳際,溫柔地為她梳攏頰側的碎發,帶著涼意的耳墜戴在她的耳垂上,青年輕輕碰了碰,晶瑩剔透紅瑪瑙就搖晃起來,泠泠作響。
“你來了。”
衛瀾攏攏袖口,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哥哥,你難道不生我氣嗎?”
“你原來還知道我是你哥哥。”
白然頓了頓,嗓音平靜:“就算惱又怎樣,三世輪回,最後你都會選擇他,他這樣合你的意,他也心悅你,我有什麼理由去阻攔,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當初我的話你就沒有聽過,現在你也不會聽,說到底,我也只是你哥哥罷了。”
青年說著開啟房門,衛瀾也跟著起身離開,她有些擔憂地道:“哥哥,你用內丹去保我,現在已經和凡人無異了,朝堂風雨無常,你千萬珍重自身。”
“我已經和皇帝說過,過些時候我便會辭去國師之位。”
“為什麼,那你當初的謀劃和付出豈不是都白費了?”
白費嗎......
當年,鳳絕和龍族公主的神魂都隕滅,而白然卻仍舊保留龍魂,他在當時的雙神之戰中是勝者,是被貶斥為妖族的,只要他潛心修煉數千年,便能再次回到龍宮。可他不願與她就此再無瓜葛,他成為大鄂國師,培植勢力,找到轉世成青蛇的她,就是想若某日他能成為權禦天下的帝王,可以奉她為公主——就算生生世世在凡間又如何,他們依舊是世間最尊貴的“龍族”。
不過,她若喜歡當睿王妃,便讓她當吧。
就算獨孤淵沒有什麼勢力,他畢竟是受魔教兩位長老薰陶長大的皇子,總該是有些手段的。他把他的勢力作為她的嫁妝送給他,若是哪日瀾瀾想做皇後,獨孤淵要逼宮,也不成問題。
至於他,或許真的不該再留戀這裡了。
白然偏過頭,示意衛瀾將手搭上她的手臂:“我做任何事都有我的理由,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別想那麼多,走吧。”
不同的遊戲世界有不同的風俗,如果是架空的世界,製作組可以隨心新增喜歡的元素。大鄂的婚禮風俗很特別,赤紅色的錦緞自將軍府以最近路線鋪到睿王府,沿途灑滿紅粉紫三色花瓣,由新娘的兄長帶著新娘走到未來夫君的府邸。
衛瀾左手挽著白然,右手則斜斜執著團扇擋住臉,團扇的布料是半透明的,畫著花,花色朦朧間隱隱可見新娘的容貌。
這樣的姿勢讓她看不見前面的路,只能小心翼翼地跟著身側青年的步伐,白然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路,以只有他們能聽見的音量道:“瀾瀾,你的體內有我的半顆內丹,以後若是到了危急時刻,不要傻傻地喊救命,那隻會死得更快,叫我的名字,白然,無論多遠,我都會立刻趕來。”
“這個承諾永遠有效,除非我死。”
衛瀾眨眨眼,鼻頭忽然有點酸:“我知道了。”
“哥哥,你要去哪裡,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回雲橫,好好修煉,早日成神,若不是因為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早就功德圓滿了,至於再見,見到我的時候,都是你極其狼狽快要喪命的時候,你最好還是別期待見我吧。”
白然將她輕輕往前推了推:“去吧,你的夫君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