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不怕我嗎？”
白然輕笑著用指尖摸了摸小青蛇的頭，衛瀾跟只貓似地用頭蹭蹭美人的手指，還極其不要臉地伸出蛇信子舔了兩口。
衛瀾這種“奴顏婢膝”的無恥行為似乎很合白然的心意，他把小青蛇放到肩頭，她立刻就順坡下驢，碧綠的蛇身繞著他雪白的脖頸不肯下來。
那一瞬間，美人淺金色的眼眸似乎突然定住，不過片刻卻又蕩開細細的漣漪，如同被霞光照耀的湖面。
“不怕也好。”
很快，白然帶著死皮賴臉的小蛇衛瀾走到某處山洞前。
這處山洞很隱秘，洞口長滿油綠發亮的藤蔓，遠遠看著就像綠色的簾幕，葉片下偶爾還冒出數串鮮豔的紅葡萄樣果實，不過這顏色，有點警覺性的動物都不會主動去吃。
衛瀾本以為山洞裡會很空曠很荒涼，但等到白然走到山洞內部，她才吃驚地發現，這裡居然比某些王孫公子的房間還要奢華。各種名貴的紫檀木傢俱應有盡有，瓷器墨寶等等琳琅滿目，紫晶爐裡還焚著上好的香料。
“你是不是該從我身上下來了？”
聽到這話，衛瀾乖巧地順著他的衣袖滑到小桌上，白然慵懶地坐在桌邊，用筷子逗她玩：“我是白然，至於你的名字，看你是一條青蛇，以後你就叫青青吧？”
青青，卿卿。
小青蛇眨眨眼睛，緩慢地搖搖頭。
這個稱呼，會讓她想到她曾經辜負過的顧初晗。
她用尾巴尖在茶盞裡蘸了點水，在桌面寫出自己的名字，然後爬到邊上，昂起頭與白然對視。
“衛瀾......”
白然喃喃念著，用指甲輕敲她的額：“你才剛剛孵化，主意倒是挺正的，不過名字起得還不錯，以後你就叫這個吧。”
衛瀾狂點頭。
“話先說明白，收留你，只是因為當年你的母親苦苦哀求我，我懶得聽她哭而已，你最好懂事點兒，努力討我的歡心。”
白然說著眯起眼，溫柔地用筷子輕輕劃過她的蛇鱗：“我呢，脾氣很大，手段也不溫柔，你最好別惹我生氣，否則我會把你的膽挖出來泡酒喝。”
“......”
衛瀾連忙把昂起的頭縮了回去，想到母親的事情，她想問卻不敢問，只睜著黃眼睛悄咪咪地瞄著白然的臉色。
殊不知，白然就像有心靈感應似的，連看都沒看她，他懶洋洋地開口道：“至於你的母親，她是芳華山的青蛇妖，有八百年的修為。本來她前途無量，再修幾百年就能成神，可這蠢貨非要去追求什麼愛情，與那凡人的書生糾纏不清。”
說到這裡，他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謫仙般的面容也露出嫌棄的表情：“我們妖族，會自動吸收凡人的精氣去滋養本體，日日相伴凡人左右，好比食其血肉，只有蓋世英雄帝王，周身有龍靈環繞才能撐得住，她要是真勾搭到皇帝，還能增進修為。可惜，她跟的是個窮酸書生，很快他就見閻王去了。”
“妖族與人族本來有過約定，互不幹擾，是她自己作死，最後她被道士追殺，芳華山不要她，她只能跑到我這裡求救。”
“她那時懷著你，自知罪無可恕，難逃一死，但想把你保下來，就把你託付給了我。我把她的內丹剖出來，放到了蛋裡，雖然你沒能繼承她的百年修為，但你自出生起就有靈識，以後修煉也會快很多。”
白然說著，忽然看到衛瀾趴在桌上，無精打採的模樣。
“怎麼，你心疼她了？”
他支起下巴，伸出指尖撫摸著她的鱗片，涼涼道：“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而我卻白白耗費了兩百年修為。她只不過是把你生出來，以後養你管你的可都是我，你怎麼不來心疼我？”
衛瀾：生而為蛇，我很抱歉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