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慕容珏漫不經心地撫摸著手中的骨鞭,示意她繼續。
衛瀾:媽耶我就隨口一說你不要當真啊!
她立刻開始折磨自己的腦袋,逼它趕緊琢磨出完美無缺的回答。
現在這點好感度根本不夠看,別看美人現在笑吟吟的,溫柔無害好說話的模樣,衛瀾敢保證,如果她沒能給出令他滿意的答複,她在慕容珏眼裡,就和那些無趣的平凡女子沒什麼兩樣。
掉好感度還是好的結果,他忽然手癢幹掉她也不是不可能。
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慫,就算敗絮其內,也絕壁要金玉在外。衛瀾抿抿唇,剛想開啟舌燦蓮花模式,忽然月光照進眼瞳,她仰起頭,看見空氣中浮動著的點點微塵。
“右護法的野心,慕容教主應該很早就清楚,任他在眼皮底下蹦噠,除了教主可能覺得無聊想看戲,還有打算徹底清理門戶的原因。”
“除開教主眼底蠢蠢欲動的勢力,魔教在江湖亦有無數暗棋,他們關鍵時刻會是教主的絕佳助力,但我想裡面也有不少人是右護法安插的。他們忠心耿耿裝得太久,早就成了隱藏在林中的樹,半年內,教主應該都在教訓這些不聽話的狗吧?”
她遇到巫雅的時候就開始奇怪,就算左護法真的閑到蛋疼,想殺那些負心的半身動物來消磨時間,但她沒理由會任訊息傳得沸沸揚揚,連向來避世的淵若都不能坐視不理。
現在想想,應該是到了打草驚蛇的驚蛇階段。
而最近,魔教被正道斬殺無數,未必沒有借刀殺人的手筆。
慕容珏聽到這裡,唇邊浮現出笑意:“我聽巫雅提起過你,聽說她想吃你豆腐,結果被你那護食的師兄重傷了?”
“呃……”
衛瀾訕訕地避開他的目光:“當時我們不知道教主正在清理門戶,不好意思。”
骨鞭如同靈活的白蛇自動纏到腰間,慕容珏微笑:“那是她的事。”
衛瀾為巫雅小姐姐默哀幾秒,開始繼續裝逼:“那日我能遇見教主,應該不是偶然,或許教主很早就預料到自己得和鴉羽硬碰硬,雖然碾碎他們對當時的你來說很輕松,但我想,右護法既然選在這時候出手,除了教主刻意逼迫,還有其他原因。”
“現在是我最虛弱的時候。”
衛瀾害怕自己會被滅,不該說的完全封口,沒想到卻被青年毫不在意地直說出來,她愣怔片刻:“呃,優秀的謀略者一向懂得未雨綢繆,我想教主應該在附近都設有先手,鴉羽的覆滅是必然的結果。”
空氣裡浮動的淡藍色微塵,應該就是剛剛火焰的燃料,自磚牆的縫隙源源不斷地湧出,半年的時光,一直混雜在空氣裡。
無知無覺地鑽進鴉羽的口鼻和衣襟,轉瞬成燎原之勢。
“但我有種感覺,教主和我是同樣的,做事情全憑喜歡,我猜那日你準備機關是順便,扮乞丐體驗生活才是正經吧?”
慕容珏忽然微斂笑意:“是嗎?”
衛瀾見好就收:“僅僅是同類的感知而已。”
“教主和我,都是塵世的漫步者。”
她說完轉身走出巷子,身影逐漸隱沒在黑暗裡:“慕容教主日理萬機,不該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就這樣吧,我那邊花魁應該出場了。”
“魔教,慕容珏。”
青年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能直呼我名字的只有兩種人,第一種,是我青睞的,能夠恃寵而驕,第二種,很快會求我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