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楊熙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姐姐你說。”
蔣雨霏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昨兒聽嚴姐姐說，她先前聽說有人嫉妒孔妹妹，要使毒計害她，我當時還以為她是說著玩兒的，誰想到今兒孔妹妹就被送走了......”
孔憐兒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連個碗都端不住，除非有人故意陷害於她。
楊熙低聲問道：“嚴姐姐可說了是誰要害她？”
“沒說，”蔣雨霏搖搖頭，嘆道：“哎，從前只是聽人家說宮闈之內多傾軋，如今，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
“誰說不是呢......咱們以後，要加倍小心了，”楊熙也嘆息道，最後能選上的只有幾十人而已，這裡卻有三百人，想要走到最後，不用些手段怎麼行，尤其是那些不出挑的，不把前頭顯眼的弄出去，哪裡輪得到她們出頭。
“不說這個了，”蔣雨霏拍拍楊熙的手，露出明媚的笑容：“咱們還是來說說你的生辰罷。”
“這有什麼好說的......”楊熙的生辰在三月十六，也就是後天了。
“這怎麼不好說，雖然咱們身在宮裡，可生辰這樣的大事也不該草草了之啊，”蔣雨霏笑道：“再說這可是及之年，若是在外邊兒，要擺宴席慶賀的，宮裡雖沒有那個條件，只咱們兩個慶賀，也是使得的。”
楊熙仍是不允，她們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別說慶賀，便是多吃一碗飯，多要一盤點心都有可能被送出去。
蔣雨霏卻異常堅持，拍著楊熙的肩膀道：“女孩子的及禮多重要啊，可不能因為在宮裡就糊弄過去，你聽我的，這事兒你別管了，好好當你的壽星就是，別的事兒都包在我身上了。”
“可......”
蔣雨霏推著她坐下：“你放心，我在宮裡有認識的嬤嬤，不會出事兒的，再說咱們又不是要違反宮規，只是請人幫著送兩盤兒好菜來而已。”
楊熙還是不放心，除了嬤嬤們準許的事兒，別的她一件都不敢幹，但架不住蔣雨霏固執，且又是為了她操心，哎......
為難了半晌，楊熙終是點了頭。
孔憐兒彷彿只是個引子，從這一天開始，秀女們便如八仙過海一般，各顯神通。僅是一個上午，兩個姿色不俗的秀女被送了出去。
楊熙心裡越加擔憂，這些人什麼都沒做尚且被算計了，她們幹這樣出格的事，豈不是給機會讓人拿住。
趁著中午歇息的時間，楊熙把蔣雨霏拉進房裡，關上門，“姐姐還是住手罷，若是被人發現了，咱們倆都要被送出去了，不過是生辰而已，以後還多得是，這回將就將就便是了。”
“可是......我已經跟嬤嬤說了啊......”蔣雨霏臉上也有些害怕：“今兒一早，我就去找了竇嬤嬤，她也答應了。”
蔣雨霏動作這樣迅速，讓楊熙很是無奈，木已成舟，還能怎麼辦呢。
“竇嬤嬤是否可信？”
竇嬤嬤是負責教導她們的嬤嬤之一，與陳嬤嬤何嬤嬤幾個一樣都是女官，只不過她不是坤儀宮的人，而是內務府的管事嬤嬤。竇嬤嬤為人和善，不常挑剔秀女們，有的小錯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輕放過，是以她在秀女間的口碑比其他嬤嬤好上不少。
但......竇嬤嬤再和善，也不見得會幫她們辦事。
蔣雨霏挑眉道：“竇嬤嬤受過嬸娘母親的恩惠，我進宮之前嬸娘曾託她照看我，還跟我說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去找她就是，嬸娘都這樣說了，她應該是可信的。”
原來她們還有這一層關系，難怪這幾日她們過得還算太平，原來竟是後頭有人。
“若是如此，倒是我白擔憂了。”
蔣雨霏笑笑：“也是我沒有早告訴你，害得你這樣憂慮，是我的不是。”
“哪裡的話，姐姐肯告訴我，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教導嬤嬤與秀女有舊，稱得上是辛秘了，蔣雨霏為了讓她安心，冒著極大的風險告訴她，顯然是信任她的。
“妹妹說這話就是見外了，咱們相識一年，又同在宮中掙紮，若不守望相助，你我如何渡過這重重危機？”蔣雨霏望著楊熙，眼裡全是真心實意：“你先前不是也提醒我提防徐媗麼，你以誠心待我，我若不回以誠心，如何對得起你？”
“姐姐如此，真叫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楊熙稍稍放下心來，然而到了晚上，她就知道她放心的太早了。
就寢之前，陳嬤嬤帶著人例行查夜，查到楊熙屋子時，卻並不如往常一般隨意看兩眼就走，幾個宮人翻箱倒櫃的，像是要找什麼東西。
蔣雨霏不解的看著陳嬤嬤：“敢問陳嬤嬤，這是做什麼？”
陳嬤嬤吊著眼角，瞥了兩人一眼，尖著嗓子道：“有人密報你們以金銀賄賂教導嬤嬤，把宮外的東西帶進來了，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冤枉啊，我們沒有賄賂過嬤嬤，更不曾與宮外溝通，”面對刻薄的陳嬤嬤，蔣雨霏顯得出奇的鎮定，“若是嬤嬤不信，大可以叫告密的人來，也可以請出那位嬤嬤，咱們當面對峙。”
陳嬤嬤拉下臉，眼神銳利。
蔣雨霏笑了笑：“我們這兒真的沒有宮外來的東西，嬤嬤搜過之後，便知道我們是否清白了。”
宮人們搜查完畢，果然沒有宮外的東西。
陳嬤嬤冷哼一聲：“雖沒有搜出東西，但你們與教導嬤嬤過從甚密是事實，罰你們靜思堂思過。”說完，不給兩人辯駁的機會，叫宮人將她們送去靜思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