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敢冒著陛下厭棄的危險,就為了一個徐媗呢。自徐太後去世,徐家已經被當今打壓的只剩個空殼子了,一沒權二沒勢三沒人才,拉攏徐家有弊無利,說不定還會惹怒陛下,失去爭奪儲君之位的本錢,這賠本的買賣連她都看得清楚,宮裡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
可別說是看中了徐媗的美色,天家貴胄,王子皇孫,全天下的美人兒都隨著他們挑,徐媗也沒有傾國傾城的姿色,能叫人為了她放棄那至高無上的位子。
楊熙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然而更讓她想不通的還是興遠候府。
興遠候府自老侯爺去世之後,一直靠著陛下和昌平長公主過日子。謝晉安志不大才也疏,給他權利他都掀不起風浪來,所以趙穆到底是為什麼叫她小心?
難不成是知道了她和謝晉安......不不不,不可能的,依趙穆的性子,真知道了她和謝晉安私底下的來往,怎麼可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囑咐她,不把她扔進護城河裡喂魚才怪。
“表姐,你怎麼才回來啊?”
沈瑩的聲音拉回了楊熙的神志,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回了馬場裡。
“路上遇見一出好地方,耽擱了一會兒。”
沈瑩抱住楊熙一邊胳膊,湊到她耳邊,眨眨眼睛:“怎麼樣啊表姐,我見謝侯爺回來時春光滿面的,是不是......”
“渾說什麼呢,”楊熙推開她的臉:“就是說了兩句罷了。”
沈瑩癟癟嘴:“表姐每回都這樣,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哼,我以後再也不幫你們了。”
楊熙斜眼看她:“你倒是說到做到啊,”回回都這樣說,回回都給她製造機會,她和謝晉安見面這麼些次數,大多都是她的功勞。
沈瑩也知道自個兒控制不住當紅孃的沖動,遂恨恨道:“表姐不講義氣,”她是大媒人,又是親親表妹,不告訴她就算了,還作弄她。
沈瑩說完,扭頭就走了。
沈瑩是抱著打聽的心思來的,一早就支開了紅玉鈴蘭兩個丫頭,楊熙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個兒的腳,早知道就不該逗她的,這下只能跛著腳回去了。
好在楊熙的厄運似乎已經用光了,走了兩步便碰見張瓊張珂姐妹倆,張珂見她行動不便,忙叫琉璃扶住她:“楊姐姐去哪兒了,怎麼把腳給崴了。”
楊熙笑笑:“難得出來一趟,順著河邊兒走了走,走著走著竟走偏了,路上崴了一下,倒也不怎麼疼。”
“楊姐姐可是見著什麼好景兒了不成?”張珂以己度人,覺得楊姐姐定是流連美景,才會走偏了的。
楊熙點點頭:“是有一處不錯的好景兒,就在上游的山谷,那裡開滿了芙蓉花,煞是好看。”
“芙蓉?那可真是稀罕了。”京城裡不常見到芙蓉,更別說一山谷的芙蓉花了,張珂頓時來了興致,直說要去看看。
楊熙笑道:“珂妹妹要去也行,只是多帶幾個人,可千萬別如我一般,看著看著花兒,就忘了腳下,到時候咱們都一瘸一拐的,旁人見了,指不定以為咱麼幹了什麼呢。”
張珂也笑:“楊姐姐放心,有姐姐的前車之鑒,妹妹一定萬分小心的。”
把楊熙送回歇腳處,張珂拉著張瓊要走,張瓊拗不過她,又放心不下腿腳不便的楊熙,便叫丫頭紅袖去找鈴蘭回來。
“嫣嫣頭一次騎馬,也沒個輕重,幾個來回就磨了腿,現下也不敢上馬了,有紅玉跟著就行了,叫鈴蘭回來伺候你才是正經,”張瓊說著說著就笑了:“你是沒看見,她下馬時那一挪一蹭的,跟個螃蟹似的。”
想起沈瑩的模樣,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姐姐們笑什麼呢,也跟我說說好不好?”沈瑩從門外進來道。
張珂直起身子來:“咱們正說中秋那日吃的螃蟹呢......”還沒說完,便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沈瑩還以為她們說的真是螃蟹,便附和道:“要說這螃蟹,還要數中秋那幾日最為鮮美,蟹膏多,蟹肉肥嫩,不論是做蟹黃包子,還是蒸著吃,都是人間至美之味。”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螃蟹的好處,其他人更是笑的不行,連幾個丫頭都忍不住跟著笑。
沈瑩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螃蟹有什麼好笑的?
沈瑩回來了,張珂交代兩句就被急切的張珂拉走了,琉璃手上拿著自家姑娘從不離身的筆墨紙,跟在後頭去了。
“珂姐姐這是又要去畫畫兒啊。”
楊熙笑道:“畫了也不錯,咱們回去之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來。”
沈瑩嘆口氣:“表姐說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不回去也只能在心裡想想,未及寅時,唐筠便招呼著姑娘們收拾東西,從馬場到京城要一個時辰,這時候已經不早了。
沈瑩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真想在這兒多待幾天,”回去又要跟著母親管家,又要跟著先生上課,還要跟著秦嬤嬤學規矩,光是想想都覺得腦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