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淺夕乖乖跟上,走了一段路後,出現了一座竹樓。
“師兄?”一個女聲傳來。
尚淺夕身子一僵,記憶裡的聲音出現在她面前,她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
“婉兒師妹,快看看,誰來了?”南楚毅往旁邊跨了一步,露出了身後的尚淺夕。
“夕兒?”蘇婉快步走下竹樓,站在尚淺夕面前,“真的是你嗎?娘沒認錯吧?”
尚淺夕眼睛一熱,撲進了蘇婉的懷裡。
“娘——”
蘇婉緊緊地抱著尚淺夕,兩個人早已哭成了淚人。
“咳咳——”南楚毅握拳放在嘴邊虛咳了一聲,“你們不進去看下雲景嗎?”
蘇婉這才想起來,竹樓裡還有一個人,急匆匆地拉著尚淺夕走上了竹樓,理都沒理一下南楚毅。
“果然是有了女兒就忘了我啊,唉——”南楚毅一邊搖頭,一邊嘆氣,慢悠悠地坐在底下喝起了茶。
一家人團聚,他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免得看到某些人不好的一面,日後處處受威脅。唉,做師兄或是做師叔都不容易啊。
走進竹樓裡,隱約可見一張床,上面躺著一個人。
尚淺夕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那個人就是雲景,她真正的父親嗎?也許是近親情切,她有些不敢走過去了。
“傻丫頭,過來呀!”蘇婉雲景走到床邊了,眼見自己的女兒還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過來,不由催促道。
尚淺夕這才走過去。
尚雲景看著走過來的女兒,眼眶一熱,淚水就流下來了。
看到面容一樣,眼神卻完全不同的人,尚淺夕也哭了。這才是真正的父親該有的眼神啊,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可現在……
“夕兒……”尚雲景喃喃道:“這是夕兒嗎?”
“是,景哥,這是咱們的女兒淺夕啊。”蘇婉拉過尚淺夕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了尚雲景的手裡,“景哥,快握握,咱們女兒就站在你面前呢。”
尚雲景緊握著尚淺夕的手,一聲聲的“好”,聽得讓人忍不住落淚。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尚雲景的身子熬不住睡過去了,蘇婉才將尚淺夕帶出來。
圍坐在石桌邊上,蘇婉與南楚毅聊了幾句,這才看著尚淺夕道:“夕兒,娘親知道,你心裡肯定是怨著的,娘親能理解。但是……”蘇婉想了想措辭,繼續道:“我們這一輩的恩怨,娘親不想再延續到你身上了。你二叔當年一時迷了眼,才想要害你爹,你爹損了一雙腿,這才保住了命。可你爹不怨啊,我陪了他三年,才慢慢解了怨。怨這種東西,害人害己,這件事就從我們這一代結束吧,以後我和你爹安安心心地在這迷途竹林過日子,你隨時可以來看我們,就別再想著報仇了。”
尚淺夕低頭不語。
“夕兒,你娘親說得對。”南楚毅拍了拍尚淺夕的肩膀,緩聲說道:“當年,原澈在宗門大比時趁機重傷你爹,使他不禁損了修為,險些還丟了命,你爹都不怪他,這胸懷,難怪師父那麼贊賞呢,換做是誰都做不到。我想,尚雲志心裡也一定不好受,畢竟當年雲景和婉兒對他那麼好,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就不信他就沒有自責過,就讓他一輩子活在內疚中好了,這可比殺了他要解氣得多。”
尚淺夕點了點頭,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尚雲志雖對她不好,但也讓她活了這麼多年,看在這一點上,她就勉強說服自己,放下這段仇怨吧。
“娘親,師叔,你們放心吧,只要他們一家子不再傷害我,我是不會再計較的。”尚淺夕輕聲說道。
聞言,蘇婉和南楚毅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尚雲志會是那般的喪心病狂,竟讓這一次的見面,成為了最後一次,使得尚淺夕至死,都未曾再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