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淺夕抬起頭,一臉吃驚地看著夏侯霖。
“你知道我的處境嗎?宮裡有皇後壓著我母妃,時時刻刻盯著她,就等著抓到我母妃的一丁點過錯,讓我們母子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朝堂上,太子一黨的人也盯著我,即使我沒有錯誤,他們也會誣造一些過錯強加在我身上。”夏侯霖說著,將尚淺夕抱入懷中,聲音略帶哽咽道:“為了不被他們欺壓,我只能讓自己更強大,我不是父皇的嫡子,更不是長子,在身份上我已經弱了太子一頭,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壯大我的勢力,而聯姻,就是最快的途徑。”
“所以,你就要逼迫自己娶那些你不愛的女子嗎?”尚淺夕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伸出手,摸了摸夏侯霖瘦削的臉。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他明顯瘦了好多。
“傻瓜。”夏侯霖用手指颳了一下尚淺夕的小鼻子,“我不愛她們,她們同樣也不愛我,她們嫁給我,不過也是為了給家族謀求榮華富貴,我們彼此互相利用罷了。”
“我……我還未問過你……”尚淺夕有些遲疑地說道:“看你的年紀,我想,嗯……你應該,已經有孩子了吧?”
“沒有。”夏侯霖的身子僵了一下。
“沒有?”尚淺夕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告訴我,你有第一個女人是什麼時候?”
“五年前。”夏侯霖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五年前麼?尚淺夕的眸光黯淡了一些,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他是王爺,這種事情宮裡都是由專門的嬤嬤教的,他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女人。只是她沒有想到,他又第一個女人的時候,竟比她想象中的日子要早那麼多。
“夕兒?”看到尚淺夕沉默不語,夏侯霖略微有些慌神。
“五年了,都沒有孩子嗎?那你豈不是很失望?”尚淺夕收斂了情緒,注視著他。
“每次結束,我都會賜藥。”夏侯霖覺得,這種事情他不能隱瞞,於是誠實道:“皇家注重血脈,所以,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資格誕下皇室子孫。那些身份尚可誕下子嗣的,我會命人送去一碗藥;身份不夠的,入府的時候,就已經絕了生子的可能了。”
“你……你怎麼可以……”尚淺夕震驚了,夏侯霖他居然為了子嗣的母族,而去傷害那些女子,甚至剝奪了其中一些人當母親的可能性。這就是皇室嗎?冷漠、無情?想到這裡,尚淺夕的心更寒了。
“不過你放心吧。”夏侯霖還未弄懂尚淺夕究竟為何震驚,他以為尚淺夕是震驚於他府裡的女子身份不夠,連忙道:“待衛國候千金入府後,她很快就會有喜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子嗣問題。”
尚淺夕覺得,夏侯霖的解釋是那般的蒼白無力。她不禁想到,若是日後她入了三王府,以她的身份,想來也是沒有資格為他生下孩子的吧,如此,她入府又有何意義?
夏侯霖還在喃喃地解釋著,可尚淺夕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她突然覺得,眼前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她似乎從未看懂過,在這場愛情裡,她根本沒有優勢,又如何留住他的心?
夏侯霖又說了很多,見尚淺夕興致不高,就不再說話了。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就松開了她。
“我該回去了。”夏侯霖拍了拍尚淺夕的臉頰,“若是我再不回去,他們就該來找我了。夕兒,記住我今天說的話,這場大婚,是我被迫準備的,只有我未來給你的那場大婚,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說著,又親了親尚淺夕的嘴唇,這才越過牆頭失去了蹤影。
“情是把雙刃劍,既能帶給你愉悅,也能帶給你毀滅!”
南楚毅臨走前說的這句話突然出現在尚淺夕的腦海中,尚淺夕的心狂跳了一下,難道真如師叔說的,她已經被這把叫“情”的雙刃劍傷到了嗎?
她按住狂跳不止的心髒,她應該相信他的,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