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我媽媽就被鎖在門外了。這些,都是我被小主人繫上一條鏈子,然後被主人家扔出來後我媽媽告訴我的。她說她還記得,那家父母把孩子抱回去的時候,看著她罵了一句:
“沒用的畜生。”
媽媽的心很寒。
五年來的看家守護,關心陪伴,一夕之間如飛灰般,隨著這句話散在風中,化作烏有。
之後的幾個月,我和媽媽幾乎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我那時候剛出生,還小,媽媽捨不得讓我跟著她去垃圾堆裡覓食,便經常將我安置在一座車場門前的輪胎堆裡,那裡人少,隱蔽,比較安全。
每至飯點,媽媽就會拖著一身疲累叼著食物來找我,餵我吃下。有時候媽媽沒有來,我便吃一頓餓一頓,乖乖等著她回來。而這時候頂著餘暉夜色回來的媽媽,最狼狽,身上的傷也最多。
媽媽從來沒有一整天都餓著我。她總是盡她所能,哪怕惹得一身腥,一身傷,也要堅持把食物完完整整地送到我面前,盡管自己已經一天兩天都沒有飽腹過。
突然有一天,媽媽都沒有回來過。我等啊等,天都黑了,她還是沒有來。我沒有灰心,繼續等。
可是一連好幾天,她都沒有再回來過,哪怕只是回來看我一眼。想起之前她身上已經化膿發臭的傷口,我猜,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好傷心好難過,沒有了媽媽我就是隻沒人要的狗了。在輪胎堆裡我流了一晚上的淚,直到最後餓得沒有力氣哭了,我才睡過去。
我這條命是媽媽給我的,也是她拼盡一切留在這世上的最後念想,我不想輕易放棄。
我開始嘗試覓食,可我發現無論我怎麼走也走不出那些縱橫交錯、如迷宮一般的小巷。回到車場時,夜空昏黑,我已經餓得連看星星都看出重影來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有一個人搬輪胎時發現了我,黑暗中我認不清這個人是雄是雌,只記得,這個人給了我吃的。
這個人就是我一輩子的恩人。吃下第一口時,我是這麼想的。
結果我要來吃第二口時,人家就把食物拿開了,並且沒有接收到我幽怨的小眼神。
後來我終於知道,恩人是個雌性——這是我勸說了自己好久才接受下來的事實,因為她確實不具有什麼明顯的……雌性特徵。
進了車場,我遇到一個長得挺好看但極其幼稚的男人,存心逗我玩。不過為了生存,我忍了,於是我故意走出蠢蠢的步伐,裝作好不容易吃到麵包片的樣子,滿足一下他的惡趣味。
我沒想到,這個舉動會帶來一個汙點,毀了我的一生。
平心而論,我認為自己長得並不醜。可如果我這不醜的外表被冠上一個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不醜也會被其他同類嘲笑的。
人家取名,都是什麼瑪麗什麼傑克,再不濟直接喊狗狗也行,恩人倒好,直接來個“歪歪”,是想讓我爽歪歪地淪為犬類中的笑柄麼?
我忍了,對不起,你餵我一口吃的恩情到此結束。:)
好在次日清晨,我又瞧上了一個更好的靠山。
——一個長得超帥、為我買房買糧並且更加有錢的金主爸爸。
從今天起,我要更努力地引起他的注意。(≧≦)
不過我努力了一早上,他也只對我的毛感興趣。有些桑心,那我還是多吃點,盡早把我的毛毛養得柔軟順滑叭~!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的章節都是修過的,標題就不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