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夜空中的雲層浮動遊離,越積越厚的濃黑漸漸擋住了傾瀉下來的皎皎月光。
a市臨近東郊的一條老巷道裡。
一輛純黑系的摩托跑車安靜地躺在地上,在它周圍是幾個鋪陳開來的破落零件,可見有人剛拆卸出它們,卻沒來得及組裝。
一群人正在跟一個身形修長的男生對峙著,惡意的氣息在暗夜裡悄然彌漫開來,預示著一場單方面淩.虐的到來。
“喲,大半夜還敢在我的地盤上飆車,挺能耐的嘛?剛才還說要找幫手?人在哪啊小白臉,我怎麼沒看到?”
說話的人是那群混混的頭兒,他明顯比面前的男生矮了很多,但是仗著人多笑得無比狂妄,綠豆小眼被周側的肥肉擠壓泛著興奮的兇光,在小巷的路燈下亮得猙獰。
他身後的人也跟著鬨堂大笑起來,向江昭止投去的目光就像一群野狼盯上一隻小羊羔一樣,躍躍欲試。
江昭止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把一隻手臂橫在自己的後腦勺,悠閑地倚著牆,蔥白的指尖在上面輕敲出規律的節奏。
他的唇畔彎起一個好脾氣的弧度,臉上依舊是那副笑笑不說話的表情,彷彿對於突破重圍這事勢在必得。
誰也沒有發現他中途已經不動聲色地瞄了好幾眼手腕上的表,但是他並沒有露出絲毫令人生疑的慌張表情。
為首的人看著這男生散慢的態度,根本就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一股惱火燒上心頭。
想到自家表弟追求了這麼久的女生還向這不知好歹的小子表了白,更是火上澆油。他偏頭,不客氣地啐了一口:
“我呸你丫的,都這時候了還強裝什麼鎮定?害怕就叫啊,我看你等會還不是得屁滾尿流乖乖求饒……”
說到這裡,他臉上施.暴前的興奮更是明顯,話頭一轉將聲音拔高:
“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瞧瞧!最好揍到讓他跪趴下,看他孃的還敢不敢這麼拽!”
十幾個人應聲一哄而上,越靠近江昭止一步,邪肆的笑容越發放大。
然而就在離這裡的不遠處,摩托跑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但聲音不大,並沒有吸引到混混們的注意。
在江昭止堪堪躲過幾次攻擊的頃刻間,一道猛烈的燈光徑直打向了他們。
有些混混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在閉眼的前一秒,他們只能看見一輛全紅的摩托跑車帥氣的一甩尾,車上的人對著那小白臉吹了聲口哨。
很顯然,他們是一夥的。
在他們反應不及之際,江昭止早就做好了準備,乘機快準狠地各賞了面前擋路的人一腳,然後掄起某個被踹倒的混混的鐵棒,又給了幾個撲過來的人狠狠幾棍,這才殺出一條路來。
他長腿一邁,迅速跑向開著車燈的摩托跑車邊上,穩穩地跨坐了上去。
下一秒,甄楠輕車駕熟地踩下油門,摩托跑車很給力地充滿幹勁,載著兩個人迅速地逃離了案發現場。
駛出小巷,甄楠和江昭止也還能聽到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叫囂不止的咒罵聲。
——
車上。
“我說你這三好學生大半夜的不睡覺,學人家飆什麼車?嗯?腦子有坑是吧?練習你那破車技也就算了,還能耐了?去給我惹了一群地痞流氓,一個大男人還等人去救,也不嫌臊得慌。”
甄楠已經連續好幾晚都是失眠狀態,今天好不容易能進入夢鄉就被江昭止一串連環奪命ca吵醒,起床氣自然不小。
而且,她難得做了那個人回來的夢……就被江昭止這麼硬生生地打斷,所以甄楠理所當然地把氣撒到他的身上,言語也不是很友善。
江昭止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抱怨也沒有出聲,只乖乖地坐在後座安靜如雞。
等到她停下後他才聳聳肩,那張俊秀的臉上盡是無辜的神情:
“我也沒料到啊,只是手癢癢出來開個車,沒想到在路上打了個照面,他們一看到我就拼命追,那我當然得跑啊!可是車偏偏在半路出了故障,他們還堵住我的去路,一對n我也有點鬱悶,就……就想到你咯。”
江昭止的語氣裡竟然還帶上了一絲被冤枉的委屈。
甄楠氣絕。呵呵,感情真是好事沒她的份,壞事倒想起她來了。
江昭止看著她黑了一度的臉趕緊眨眨眼,討好般對她使出一招殺手鐧:
“噯,你也不想看到明天出現在你面前的我是個殘障人士吧?別氣了唄,我們去吃頓燒烤怎麼樣?就當是給你賠罪。”
這麼多年來,江昭止還是隻在甄楠面前才會露出這副示弱的模樣,而且一直都很受用。
聞言,甄楠的內心果然可恥地松動了。耳邊呼嘯的風聲裹著江昭止的磁性男音也把氣吹散了大半,她不得不唾棄自己實在是太沒原則了。
然後甄楠歡天喜地地把車頭調轉向燒烤店的方向,只是面上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