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冬笙生日那天以後,甄彥甄航都開始詭異地發現,甄楠對待陸冬笙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甄楠漸漸減少了對陸冬笙的欺壓,不再像以前一樣蠻橫不講理,比起對他們簡直溫和了不止一星半點。
被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盛況搞得一臉懵逼的兩兄弟甚至有種錯覺——好像陸冬笙才是他們姐姐的親弟弟一樣。
而當事人甄楠也經過那晚彼此的坦誠後,意識到過往那些大大小小的矛盾似乎都是她無理取鬧的見證,她一直針對的、被欺負也不吭聲的這個小屁孩,其實也在承受著比她更甚的苦衷。
現在敵對消珥,留給她深刻印象的竟然是那天他拉她出水的手,那晚他盛滿星雲的眼眸,額角疼痛的舒緩,以及嘴角糖葫蘆殘留的微甜。
因為這層隔閡的薄膜撕開,他們現在的相處更像是一對朋友。
……
暑假還長,甄楠藉著期末考試成績的由頭,求甄爸給她報了一個為期一月的跆拳道班——那是她無數日子以來夢寐以求的,雖然她比較想去少林寺,可是她擔心要剃頭當尼姑才可以去,所以放棄了。
對面門的陸媽不巧聽到風聲,心想著自家兒子反正也沒事幹,他在家,她反而不好跟他爸討論撫養權的事兒。
於是陸媽跑去跟甄爸和甄楠打了聲招呼,想讓陸冬笙也跟著去,拜託他們多關照關照。
甄爸心思大條,幾乎是想也沒想就欣然應允了,甄楠因為陸冬笙的緣故感同身受,有點不想看到這個不太負責任的陸阿姨兼母親,撇開視線,硬著頭皮說了聲“好”。
於是報名跆拳道班的事,就在作為當事人的陸冬笙不知道的情況下定了下來。
陸媽對甄楠的疏遠若無所覺,她一走,甄爸反倒立馬有些心思如發的疑惑了——
平常見到她,甄楠這小兔崽子都會嘴甜地湊上前去拍拍馬屁,今兒個怎麼連屁都不放一個了?況且,他剛剛不是已經答應了讓她上跆拳道班了麼?按理來說她不是應該興高采烈的嗎?
難道……是因為冬笙要跟她一起去的原因?
甄爸是知道甄楠和陸冬笙之間不對盤的,但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甄楠對陸冬笙的態度已經有了好轉。
甄爸立刻端正了心態,雖然他沒有甄媽的暴脾氣,但他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那種心胸狹隘的人。
於是戴上眼鏡,在保證了自己身上有老師的儒雅氣質後,他拉過甄楠到他面前。
甄爸語重心長地對著猶自發呆的她教育道:
“甄楠啊,咱做人不可以那麼小氣知道嗎?我們要大度,要看開,該放下的東西就要放下,別影響到其他無辜的人。”
甄楠被她爸這番話搞得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做錯什麼了?”
甄爸蹙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責怪她的不誠實,才說:
“冬笙跟你一起去練跆拳道是好事,正好你們可以增進感情,你怎麼整得愁眉苦臉的?”
……甄楠真的好想問問她爸,到底是怎麼從她剛剛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來愁眉苦臉的?
她含糊地沒明說,自己嘀咕出甄爸剛好能聽到的聲音:
“真不知道你那漫畫主角明明畫得一臉呆滯樣,你偏說那是悲傷和哀愁……”
她這話本來是上次看見甄爸的畫而吐槽的,現在搬出來依舊是抱著嘲爹的想法說的。
嘴快一時爽了,甄楠才猛然記起那次因為她的這句話,甄爸好像跟她聒噪不休地理論了三個小時“她不懂藝術”……
如今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因為她看到甄爸的臉徹底黑了:
“好好說話啊,別上升到我的作品。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藝術的抽象感,就是要……”
“停停停……打住打住,老爸,是我的錯,你別氣,到時候畫不出那種感覺怎麼辦呀?這樣的話你那高深莫測的內涵不就更沒有人看懂了嘛……”
甄楠及時補救,一臉狗腿地笑,只不過無形中又給甄爸的心口來上一刀。
甄爸沒法把它當做誇獎,只能心裡默默感傷。
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他生的女兒怎麼連褲衩都不如啊?!
轉眼就到了甄楠和陸冬笙去跆拳道班報道的日子。
此時的甄楠面對著幾個可能要跟她對打的小豆丁一臉懵逼。
每個人自我介紹後,跆拳道班的教練執意在給他們上課之前先試一試他們的底子,於是讓幾個已經訓練過的同齡人試探性地考驗考驗他們。
大概是因為全場她長得最高,在長不高的孩子群裡最矚目,所以才叫了她這個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