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沒有午睡,而是等著趙宵聯系自己。
午後剛過一點,趙宵來了電話,還是那套熟悉的說辭,過來接他的司機已經在路上,請他耐心等待。
容秋覺得有理由懷疑趙宵這位管家幫賀硯啟養了一個龐大的車隊,今天過來接他的司機跟週六晚接他回來的不一樣,這個明顯更年輕,當然也是個絕不多說話的,職業素養極高。
松江區靠近半顏山,這裡有個很著名的風景區,圍繞這個風景宜人秀美的半顏山風景區,當年負責開發這片區域的單位在附近造了不少別墅聚居地。
這裡的地皮貴的嚇死人,有資格住在裡面的人不能說每個都是非富即貴,但家底總歸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先前跟陳意寒聊到導演陳松的時候,前者提過一嘴,說陳松貌似就住在這片區域。
陪同容秋一起看別墅小院的人不是很多,除了趙宵、司機還有兩個足夠專業的房産經紀人,從兩點到四點,兩個房産經紀人帶著容秋等人一共看了三處,但每一處都在容秋這邊得到了搖頭否決。
一男一女兩個房産經紀人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的情緒,有錢人嘛,對住處挑剔一點是件稀疏平常的事,很少有第一次就覺得滿意的。
“容先生喜歡什麼樣的?”
容秋聽見那個年輕的女性經紀人輕聲細語的問,他其實很想回自己沒有購房需求,但因趙宵在旁邊站著的緣故,他想了想後說:“我喜歡的風格有很多,但我本人有選擇困難症,我需要回去問一問賀先生的意見,到時候就選他最中意的那種風格。”
兩個房産經紀人聽到這裡皆表示尊重容秋的意見,唯獨趙宵眼皮子一跳,總覺得這話耳熟的在哪裡聽過一樣。
四點半左右,一行人離開了半顏山別墅區,剛上車沒幾分鐘,容秋拿出手機又檢視一次聊天軟體上的置頂賬號,仍是沒半個字的回複。
有些話看來只能等對方晚上回來再講。
賀硯啟並不是忙到看訊息的時間都沒有,他是抽不出時間去回訊息,昨晚長兄賀硯宗只僅僅初步達成協議簽了份大概的合同框架,後續的重要約定條款還需要他這邊跟那邊的總部頭頭透過線上的方式一條一條的磋商。
沒錯,以為自己暫時能喘一口氣的賀硯啟在容秋從京塢影視基地回來的第一個週日,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除了中途匆匆用午飯的那會兒,一直在開線上視訊會議。
類似的高強度工作容秋只在‘sa’體會過,而今再讓他這麼兢兢業業,他覺得自己會猝死的。
晚上,當賀硯啟披著星辰的光輝往住著容秋的地方回時,他皺著眉聯絡上了趙宵。
透過容秋的留言,他已經猜到對方肯定一處沒選。
“容先生沒在情緒方面表現出任何異常,他的意思是有中意的風格,但想請您替他挑。”
從趙宵那邊確認容秋白天情緒還算穩定後,賀硯啟擰在一起的眉向外微微松開,他想不通容秋不肯接受的原因,難道是不願拿可肉眼直接具象化的物質而想要細水長流的那種?
賀硯啟進門的那一刻抬眼就是容秋的身影,對方的姿態很像專門等了他一個晚上。
“秋秋。”
“先生,您回來了。”
賀硯啟頷首,順手將脫下的外套遞到容秋手裡。
接外套這件事容秋做的很熟練,衣帽間裡掛好,出來時看見賀硯啟正在飲用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溫水。
賀硯啟喝水的時候都在思考容秋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他在這一方面沒有任何經驗,經歷海外那段柏拉圖式的感情時,他與曾經的另一半誰都沒認真對待過這個問題。
“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當從賀硯啟口中聽到這個問題,容秋明顯有些發懵,自己提出的請求賀先生不是已經幫他解決了嗎?應該沒有了吧?
站在容秋的角度上,一直是自己在佔賀硯啟的便宜,對方首選幫他解決了賣身合同問題,接著又在一定程度上幫他恢複了名譽讓他不至於社會性死亡,後來更是動用身邊資源將他剩餘合同轉移到圈內所有藝人擠破頭都想進的‘星門’娛樂,對方給了自己新生,而自己到現在都沒機會履行那份一年協議上的內容。
瞧著神情從發懵轉為茫然的容秋,賀硯啟感到頭疼,當面他不想將這類問題問的簡單又粗暴,但採用委婉的方式問,對方又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端娛樂圈層飯碗的人,怎麼會連這種方式都看不明白呢?
賀硯啟又想不通了。
呃......
容秋同樣在思考賀先生在糾結什麼,從頭回顧對方從進門到現在所有的話所有的神情,只過了半晌,他就反應了過來。
面對一個絕世好金主,話當然要撿對方愛他的說,容秋整了整心情與思緒,抬眸讓自己的目光正對著賀硯啟眼睛:“先生,我真正想要的您已經給我了。”瞧見了對方眼裡逐漸出現的困惑,接著道:“不是金錢,不是地位,而是您對我的尊重。”
此話一出,容秋明顯看到賀硯啟的神情變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四周飄散的空氣似乎也比前一刻更輕松,看樣子,對方很受用他剛才講出來的話。
看,跟這類大佬交流時要注意,不能始終圍繞物質方面而進行,不要談金錢、談房子、要資源,要跟對方論品質、論尊嚴、論氣節,他們往往最注重精神層面的追求。
一個合格的小情兒,要學會對金主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