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拯救的第七天
賀硯啟停止與容秋交談,隨手將澄清宣告交給了身後的喬遠。
喬遠接過,又道:“澤端少爺已經按要求交接給了趙管家。”
賀硯啟頷首:“去下面等,十分鐘後我下來。”
喬遠又走了,在旁邊聽兩人說話的容秋目送他離開,當他將視線從門口收回時,卻發現賀硯啟那雙眸子正在細細的看他。
“您不一起走嗎?”
“想留下多看你一會兒。”
白紙黑字還沒簽才達成口頭協議,賀硯啟的話就露骨了許多,一點都不像第一眼見時內斂凝穩的模樣。
第一次有人對容秋說這樣的話,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去接。
看出容秋的生澀,賀硯啟沒再說出格的話。
兩人靜默相對,無話了幾分鐘。
沒多久,賀硯啟起身,站在了病床邊。
深沉的眸光在容秋身上游離。
“你在這裡安心養病,明天早上我的私人管家會代替我來,他叫趙宵,有要求向他提,他會去辦。”
賀硯啟走了,特殊病房一下子沒了人聲,徹底空了。
確定對方走遠,容秋瞬間卸了身上這股勉強撐起來的力氣,宛如一隻沒有脊椎的竹節蟲。
側著身子背對著門口,容秋扯高被子矇住半張臉,想躲在裡面哭。
他現在明白了什麼叫一語成讖,‘sa’那個曾經帶過他的經紀人說的對,任何事都是有代價,他根本守不住。
這次,是他主動提的。
他是自願的。
沒有任何人逼他。
只為了找到一個繼續在這世間茍活殘喘的理由。
我是生活的懦夫。
容秋自我厭棄的想。
第二天一早,趙宵就來了,他穿著一身京都最近管家圈非常流行的複古式長袍,身後跟著賀澤端。
還沒等趙宵開口,賀澤端就站在了容秋面前,少年人眼神怪異、語氣好奇的開口問:“你昨天跟我小叔具體聊了什麼?為什麼他一回去就跟趙管家說你已經是他的人了?”
賀澤端其實第一眼對容秋是充滿好感的,雖然撞了這個人給他自己以及賀家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他昨天被嚇傻了沒來得及好好看容秋,一夜過後見輿論事態漸漸止息,這才有心情仔細觀察。
這人長的是挺好看的,整體氣質往溫柔清婉方向靠,尤其是那雙眼睛,哪怕微微低垂有氣無力的耷拉著,都透著美好與無暇。
賀澤端突然理解小叔為什麼突然看上了他。
啊,不對啊,歸國後比廟裡苦行僧過得還禁慾的小叔居然開竅找情人了?!!!
如果不是怕被父親賀硯宗上家法打死,賀澤端現在就想回主宅第一時間同所有人分享這則能夠震驚整個賀家的‘好訊息’。
“澤端少爺,別忘了三公子昨晚對您的警告。”
不準向外亂說!
否則,後果自負。
父親與小叔的話,賀澤端向來深信不疑,於是趕緊掐滅心底那股剛剛起的分享欲與傾訴欲。
避而不答賀澤端的發問,對於容秋而言,這是件很難堪的事,他拒絕與賀硯啟之外的人談論。
“對了,昨晚跟小叔具體談了什麼?”賀澤端再次追問。
容秋側過身子,繼續像頭一天那樣不理他。
趙宵看不下去,再次對賀澤端低聲重複昨晚來自賀硯啟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