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封川隱約聽到熟悉的嘆息,付之一笑,在旁人看,他們兩個明明前程遠大,仙途可期,卻耽於情愛,怕是無法理解。
可除了他們彼此,誰又知曉其中波折?
兩人祭過天地,禮成,牧封川四下掃過,神色肅然,眾人不禁鴉雀無聲。
沉寂數息,牧封川朗聲將天極界天梯斷絕的前因後果講出,三千年的沉重枷鎖,一朝砸碎,賓客頓時嘩然,宛若五萬只鴨子聚在一起般吵鬧不休。
有人發問,有人驚恐,牧封川充耳不聞,只緊了緊握住晏璋的手,側過臉看去。
晏璋也回眸對視。
餘暉之下,他伸手撫過牧封川鬢角:“從今往後,只要仍有修士,仍能飛升,我們的事跡便不會斷絕,名字也會永遠聯系在一起。”
“你高興嗎。”牧封川蓋住那隻手,眼中蕩漾金輝,好似一瓶陳釀美酒。
晏璋溺醉,怔怔看著眼前只人,神情已痴,只呢喃道:“高興,再沒有比這樣更高興了……”
春宵一刻,兩人拋下其他尚在瘋癲的修士,回到無妄峰,在無人打擾的床幔內,點燃對方,燒成一片無邊春色。
……
盡管仙路重續,對於大多數修士而言,還是隻能作為一件談資,談不上對生活命運的改變。
只是牧封川與晏璋的名氣在重大事項推廣下流傳更廣,一如他們之前所想,只要提起飛升,就繞不開兩人,順便也要提一嘴,他們已經結為道侶,生死相隨。
於普通修士而言,大佬們的感情大約比飛升什麼的還要吸引人,因此,在八卦傳遍天極界後,牧封川迎來了一位意外的老朋友。
“竟然真是你。”牧封川收到傳訊,閃身下山,見到紮著小辮,與三十年前相差彷彿的葉彤意,大感驚喜,忙道,“我去葉家給你送過請柬,結果你父母搬走,我也忘記問天機閣在何處,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葉彤意轉著杏眼,上下打量牧封川,好一會兒才輕哼著道:“行吧,我還以為鴻漸真人瞧不上小女子了呢,既然是這樣,那我大人大量,就原諒你了。”
她將手一揮,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倒是身後魯為儀走出,恭敬一禮,一臉赧然。
牧封川噗呲一笑,看出葉彤意剛剛結丹,以她的年紀,放在歸元宗弟子裡,也算天資中上,想到大約也是因此,才將將聽聞訊息,趕了過來。
兩人雖三十多年未見,可初出茅廬時的交情,倒比後面因身份結交的朋友更談得來。
葉彤意隨牧封川到無妄峰,言自己來此,除了為恭喜他,也是為了送他一件禮物。
看到葉彤意從自身儲物袋中取出那件長達百米的機關獸,牧封川長大了嘴。
“怎麼樣,當年我說過的,一定會把它做出來!”葉彤意拍著胸口,滿臉驕傲。
牧封川環繞形似高鐵的蜈蚣巨獸,嚥下唾沫,忽地直勾勾看向葉彤意,眼眸粲然。
葉彤意後退一步,雙手插在胸前,一隻熟悉的手蓋住牧封川雙眼,將他扒向後方:“你嚇到葉姑娘了。”
牧封川將晏璋的手一拉,葉彤意滿臉警惕:“你幹嘛,你可是有夫之夫,本姑娘最討厭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人,就算是朋友也不行。”
牧封川氣了個倒仰,怒道:“我又不眼瞎!”
說完兩人都笑了出來。
晏璋在旁邊低哼一聲,伸手搭在牧封川肩膀,一刻不願松開。
然而此時的牧封川滿心都是眼前的機關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