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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南上仙離開,仙宮也徹底崩塌,登仙牌終究沒能維持多久。
幸而仙氣質量夠高,雖不能助晏璋完全恢複,卻也足以令他穩定傷勢,等待時間慢慢療養修複。
牧封川與他相攜離開陣眼,回到國師府。
賈稻施見著二人慘狀,心驚之餘,又有種師命已了的釋然,為兩人安排了養傷住所。
南洲大陣本是天然,信南上仙藉此佈下絕陣,封鎖一界,而今絕陣陣眼被毀,南洲的大陣要散,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
至於靈氣,會隨著大陣消散,慢慢從外界湧入。
牧封川傷勢較輕,可他未歷天劫,不能吸收使用仙氣,加之靈氣缺乏,養傷效率格外緩慢。
晏璋自更不必說,即便有仙氣相助,以他傷情的嚴重,也至少要養個三五十年。
考慮到外界不如南洲安定,以及離開南洲途中的危險,兩人均只能在國師府落腳,靠庫存的靈石,慢慢恢複。
“早知道,就把全部身家都換成靈石了。”牧封川坐在晏璋床邊感慨。
晏璋外表已恢複如初,只是那一劍殘留的仙力依舊在阻攔傷口癒合,加之燃燒精血的後遺症,雷劫造成的傷口,內部可謂破破爛爛,正勉力修補。
他聞言安慰牧封川:“頂多十年,就會有靈氣湧入,雖不如三洲,也夠用的。”
牧封川也清楚,只是隨口抱怨,沒有繼續糾纏,主要是,以他與晏璋的修為,百萬靈石,也頂多恢複一兩成靈力,要不是知道情況會逐漸好轉,本應將其留待關鍵時刻。
仙宮一役,他情緒波動過大,沒注意自身,等回來養傷,才發現,他居然跨過了那道對修士而言猶如天塹的門檻,成為了一名真人。
突破來得太簡單,悄無聲息,以致牧封川竟沒有多少實感。
可他轉念一想,與一名真仙為敵,挽救一界,只升了一個大等級,嚴格來說,他其實是虧麻了。
他都虧本,晏璋與賈稻施更甚。
兩人均受了世界意識贈與。
晏璋是渡過的天劫不算,而今相當於渡劫期實習生,要想完整進入渡劫期,還得再被劈一次。
牧封川聽聞他的自查結果,竟是無言以對,晏璋卻笑得渾不在意,他當時引天劫是為禦敵,且半途而廢,若非天極界手下留情,他已化作飛灰,如何會在意第二次渡劫。
賈稻施卻是冥冥之中,與天道更加契合,正有助他神棍身份。
雖失去了登仙牌,按他說法,卻是勘破魔障,心境大進,哪怕壽元所剩無幾,他也要拼上一拼,做天梯重續後的飛升第一人。
牧封川只道讓他放心去飛,自己絕對不與他爭搶。
他本就對飛升無甚執念,又有信南上仙那樣一個活案例在,目前,在牧封川心裡,仙界可謂毫無吸引力。
說著雜事,牧封川朝晏璋瞥了一眼。
晏璋讀懂了他眸中神色,伸出手,手指插入他的指縫:“我說過,現在我只想與你在一處。”
牧封川慌忙轉動眼珠,挪開視線,現在他一與晏璋對視,就容易想起仙宮中的一幕幕,無論是他誤以為晏璋將死時的情不自禁,還是後面因去仙界爭執而起的烏龍,都令他恨不得把頭埋進水裡,直到將那段記憶洗出去。
晏璋手指上爬,爬到牧封川手腕,他輕笑道:“怎麼,我都不在意,你卻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