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躲閃,很想大喊救命,可惜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沒有從天而降的救兵。
晉相年察覺了牧封川的驚懼,松開手,後退一步:“放心,我對歸元宗不感興趣。”
牧封川鬆了口氣,胡亂點頭,誰管你敢不敢興趣,別對我有興趣才是重點。
他轉頭望向海平面,渾身寫滿拒絕。
晉相年站了一會兒,低聲道:“你別生我氣,所有真相,我都會告訴你,你放心,他一定會來,到時候你就知道,誰才是真心為你好。”
牧封川目光閃爍,沒有動靜。
晉相年低低嘆了一聲,似乎有點兒失落,他轉過身,朝船艙內走,行到途中,停下,扭身道:“我明白,你現在對我誤解頗深,我說再多,你也聽不進去。不過我可以保證,等他死了,絕不為難你,你願意的話,甚至可以轉拜我為師,我也未曾收過弟子,定然會對你一心一意。”
牧封川身子似乎動了一下,目光依舊朝向大海。
晉相年不再多說,漸漸遠去。
他走後,牧封川死死盯著深邃如墨的海面,眼眸現出冰刀般尖銳的寒意。
呵,一個兩個,都拿他當傻子。
……
船隻漸漸駛入深海,牧封川也失去了看海的資格。
龐大的海獸們,似乎無比青睞這艘其貌不揚的海船,以至於不光船員,連晉相年都不得不偶爾出手,擊退來犯海獸。
牧封川作為一個失去靈力的修士,觀戰都沒有資格,船在海浪中搖成了遊樂園中的海盜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死死抓住床板,避免自己被拋飛出去。
那滋味太難受,故而下船時,明知外面滿是魔修,他居然也生出一股喜悅之情。
晉相年護在他身旁,一臉歉意:“航線太長,容易遭海獸侵擾,得先在島上修整一番,牧弟上島後,一定要跟緊我,魔修無法無天,我怕有那不長眼的傷了你。”
牧封川點頭答應。
以他目前情況,晉相年不說,他都不會撒手,要是沒死在大boss手中,反被小嘍囉要了命,那真是死了都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下船。
牧封川一瞧四周,港口來往修士甚多,不過皆身帶煞氣,穿著打扮與東洲修士迥異。
這便是西洲魔修嗎。
牧封川仔細觀察著街上的修士,即便靈力被封,境界還在,他依舊能看穿低於他境界修士的底細,可以看出,在魔修中,結丹期也是一道坎,來往的靈寂期魔修甚多,結丹期卻三三兩兩而已。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明顯,又或許是他的氣質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幾道惡意的目光從四周刺來,牧封川後背一緊,晉相年抬手攬住他的肩膀,淡淡朝四周瞥,當即,三個藏在人群中的魔修發出慘叫,捂臉倒地,翻來滾去,聲音如寒鴉般悽厲。
就在牧封川以為要激起眾怒時,卻見四周魔修恍若無事發生般繼續路過,只是在經過他們二人時,稍稍拉開距離。
“魔修是這樣,不怎麼乖,牧弟以後要是遇到,萬不可給他們好臉色,會被他們輕視。”晉相年在他耳邊低聲解釋。
牧封川木然點頭,有種奇異的錯位感,好似他不是俘虜,而是魔修的貴客。
他跟著晉相年穿過人群,朝外走,後面傳來小小騷亂,牧封川腳下一停,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