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謝寂微的性格,要說慕戀掌門位置或者歸元宗,似乎更合理一些。
各種八點檔劇情在腦海中翻湧,牧封川心不在焉,謝寂微也談興索然,兩人客套了幾句,各自在善學閣翻找,尋自己需要的藏書。
牧封川找的都是心得感悟,粗粗翻看即可,無需帶出,謝寂微似乎借了功法,要仔細揣摩,先一步離開。
她走後,牧封川經過她剛才站的位置,隨意一瞥,發現整片區域,都是元神分魂相關內容,不禁好奇。
他們活動的樓層,限制在結丹境以下,即便有與元神相關功法,也是溫養陰神,或一些特殊法門,例如分割三魂七魄,提前擁有少許分神期能力,但類似的功法無一缺陷巨大,甚至可以說自斷前程。
謝寂微又沒有到斷絕前路的時候,為何找這些偏門看呢?
牧封川本想去找謝寂微談談,可轉念一想,對方在歸元宗長大,對修行的各項禁忌,比他不知熟知多少倍,又向來心智堅定,剛毅穩重,若打定主意,他再怎麼勸說都無用,而要是謝寂微僅是看看,觸類旁通,他也不必去煩人。
於是牧封川歇了心思,只繼續皓首窮經,苦讀不休。
……
時間不知不覺又走過三個月。
歸元宗終於平靜下來。
期間消失的弟子不提,剩下的弟子收到解禁暗示,無不彈冠相慶,四處串門,各山頭都熱鬧許多。
唯獨無妄峰超脫於外,無論何種境況,都無有不同。
牧封川找不到人拜訪自己,只得主動出擊,按之前樓飛建議,尋訪了幾位同樣因瓶頸卡住的同門,交換感想,借鑒經歷,希望以此點破自己心中迷障。
拜訪的人中,有人見到他後心懷嫉恨、不假辭色,也有人老懷大慰,對他傾囊相授,不過,不管什麼態度,那種不得向上的壓抑與苦悶,卻是別無二致。
牧封川感慨萬分。
修士境界牽扯著實力、地位、壽命,可以說,一切都寄託其上,恍若千鈞一發,發絲若出現問題,人就會變成一隻受傷的野獸。
之前在常長老身上,他沒體會到,這次見全乎了。
對於正處於同樣境遇的牧封川而言,那些灰敗情緒,就像會傳染的病毒,哪怕他對突破有信心,依舊有種心神遭受侵染,道心蒙上塵埃的感受。
牧封川不想再接觸那些人,索性閉門造車。
不就是修煉,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他不信他悟性不夠!
自習空當,牧封川忽然想起晏璋,自己不過卡了幾個月,就抓心撓肝,晏璋在同一境界停留數十年,並且再無進步可能,他也太能忍了吧。
腦海中浮現那幾個偏激執拗的同門,牧封川失笑甩頭,晏璋怎麼會淪落到那副樣子。
倏爾,嘴角笑意凝固,他忽地回想起入門時,從樓飛那兒聽來的八卦,晏璋修行,只為飛升,而陳起元也曾言,晏璋為此,幾近入魔。
而今已數十年過去,晏璋是放棄了,還是仍在默默忍受折磨?
一晃數日。
自從心底有了疑問,牧封川在修行上頻頻走神,一不注意就跑偏,開始揣測晏璋心理狀況。
表面上看,晏璋全無他之前心浮氣躁的樣子,好似真選擇了放棄。
可能夠成為真人,無一不是意志堅決、生死不渝之輩,鶴鳴真人壽命將盡都還想拼一把,晏璋年紀輕輕,怎會認輸。
而如若對方沒有放棄,該有多頑強的道心,能夠受此磋磨。
牧封川才經歷沒多久,程度也遠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他是既想找晏璋取經,又有種感同身受的悶痛。
情緒過於複雜,使他完全無法專注在修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