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怒火,柔聲道:“你若真喜歡那個女人,帶回歸元宗也無妨,只是不可把她安置在無妄峰……”
晏璋說著,一副牙疼表情,心中甚至暗動殺機——夢境裡,“牧封川”四處惹禍,叛離師門,也有部分是因為他身邊那些女子,要是這次還是同樣的結果……他必先下手為強,將那些離間他們師徒感情的外人通通殺個幹淨!
此刻他儼然忘了,不久前,他還想著讓劇情“回歸正軌”,令牧封川疏遠自己呢。
牧封川:“……”師尊你為何如此搶戲!
發現劇本三言兩語被帶到十萬八千裡,他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拉回道:“不是,師尊,是我闖禍了,我……”
他一低頭,也不敢再醞釀,三言兩語將自己這幾日做的事交代清楚。
本來,按照他的劇本,該晏璋問一句,他答一句,其中夾雜他對自己行為的悔過,以及造成後果的擔憂之情。
然而晏璋不按套路出牌啊!
剛才他就裝模作樣那麼一會兒,對方便臺詞一路狂奔,直接串頻。
也是他沒有經驗,牧封川暗自提醒,他師尊的腦補似乎越發離奇,再下次,絕不可將主動權交出去。
主要也是,這次劇本和以前不一樣,以前都是和對手對戲,搶詞才是正常,話筒在自己手裡,不怕對手不跟他思路說下去。
而這次,牧封川就像一個新人上路的記者,話筒遞給了一個腦迴路奇清的被採訪者,他一分神,話題就拐了十八個彎去。
這種情況,什麼情緒什麼遞進通通散退,說清事情才是正理。
牧封川交代完,偷睨晏璋表情。
不是,這欣慰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我歸元宗最大內鬼就是你!
牧封川渾身一震,連忙打消這等毫無邏輯的念頭,不住拿眼睛瞟對方,想看穿晏璋到底作何想。
晏璋一低頭,正捉到他的眼神,莞爾一笑。
牧封川一頓,幹脆抬頭,光明正大瞅了兩眼,道:“師尊,您不生氣?”
我這可是和魔修合作,還把魔修給放跑,又幹掉了李持波,這裡面隨便單拿一件出來,擱其他人身上,搞不好就會換來大義滅親、逐出師門啊!
當然,晏璋不怕鶴鳴,所以主要問題還是在魔修。
想想他師尊此刻正在愁極島砍魔修,身為徒弟,卻在後方大本營給魔修勢力添磚加瓦,哪怕以牧封川的觀念,想想也挺說不過去。
晏璋唇瓣一彎,不到三秒,又迅速壓下,臉上一沉。
牧封川心髒猛然提起,目光灼灼盯著他每一絲表情。
晏璋淡淡道:“殺李持波和蔣冥馭,都不是問題,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
“和雷通合作?”
“不。”
出乎意料,晏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是你事後沒有將那兩人斬草除根!”
心中哐當一下,牧封川也說不清自己此刻滋味,他下意識舔了舔唇,道:“可他們並未得罪我,還很可憐……”
“婦人之仁。”晏璋輕輕吐出四個字,語氣不重,毫無斥責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