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波臉色漲得像爛熟的茄子,眼眸中的怨毒近乎要化為實質流淌而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如此情況,他反而平靜下來。
與牧封川對視數息,他倏然道:“牧封川,你發現那間房的秘密了,對吧?”
牧封川一怔,微微眯眼,並不開口。
李持波似乎也不在乎他回答與否,他低低笑著道:“其實,我的懷疑本來就很有道理,我也不是故意找你麻煩,只要你和那個叛徒沒關系,誰會想害你呢。”
你這幅樣子就想害我。
牧封川嘴皮子嚅動兩下,沒說話,他想知道,李持波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李持波轉動眼珠盯過來,裡面充滿掩飾不住的惡意,他輕聲道:“牧封川,你想不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我本來就沒有嫌疑,是你強行安我頭上的。”
牧封川實在受不了蠢貨,你好歹做得真一些啊,這樣明顯,我假裝上當都顯得侮辱自己智商!
李持波臉部肌肉猛然抽搐,看起來像是要把牧封川生吞活剝,不過,他再沒有腦子也知道自己打不贏牧封川,故艱難擠出一絲笑,道:“我這裡有件事,只要你做了,我們就相信你和那個叛徒毫無牽扯。”
生硬的話術令牧封川心底嘆氣。
然而,再怎麼瞧不上,這時他也唯有一個反應:“是什麼?”
是什麼讓李持波覺得,能把他坑進去。
牧封川看著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非要形容,就是“你再厲害,還不是一樣中了我的計謀”。
牧封川:“……”
算了,難得遇到送經驗的,忍忍就過去了,總比那些不搭理他的弟子強。
他的沉默被李持波視作服軟。
李持波側過身,傲慢道:“跟我來,我帶你過去。”
牧封川停頓一秒,起身,跟上他的腳步。
百來步後,兩人停在一間客房門口,這間客房也是牧封川猜測,住了魔修誘餌的屋子。
李持波敲了敲門,一名金棠派弟子從內部將門開啟,看到他與牧封川,眉心一皺。
“我帶他進去教訓那個賤貨,你們出來。”他頤指氣使吩咐。
開門弟子一怔,眉心隆起更高,冷聲道:“蔣師兄說了,不能讓她脫離我們視線。”
李持波臉一沉,厲聲道:“你覺得我會幫那個賤人逃走?”
“不是——”
“那就給我滾出來,你們別忘了,蔣冥馭也不過是我爹一條狗,他整天裝模作樣,你們眼瞎,我可不瞎,你不讓開,我現在就去找他,看他敢不敢攔我!”
李持波說完,直接跨過門檻,伸手一推。
門口的弟子被推出門外,臉色黑沉如墨,他牙關緊咬,臉頰肌肉瘋狂跳動,牧封川瞧他模樣,好似下一刻就會沖進去將李持波一頓暴揍。
然而,直到另外三人被趕出房門,也沒有誰真動李持波一根指頭。
其實這種二世祖也挺爽的,近距離觀摩,牧封川心頭微動,有種也試試的沖動。
不過他轉念一想,李持波沒腦子,他有啊,既然有腦子,怎麼能忍受自己成為蠢貨。
無視四道警惕的目光,牧封川跨入房間,砰得反手關門,朝屋內看去。
當看到那名“誘餌”,他瞳孔一縮,頓覺蠢無所謂,要是加上毒,才是真正的十惡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