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道:“若與人結仇,要麼一次打死,要麼把對方打怕,否則總有人暗地窺探,只要你露出弱點,便會和蒼蠅一樣盯上來。你不可能永遠防備,也沒必要費那些精力。”
晏璋仰頭看著牧封川,說道:“觀你行事,手段是有,卻不夠狠辣。對於普通人來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修士卻不必了,死了的仇家才是好仇家。”
這番話語氣平淡,卻無法掩蓋其中的血腥意味。
牧封川呼吸一滯,忽而想起,周圍人都說無妄真人境界名望如何,卻從來沒有提過晏璋對頭,哪怕鶴鳴真人,也是因用劍,加上爭第一真人位置,才頻頻把兩人並列。
然而他們其實是沒交過手的。
至於歸元宗人暫且不說,其他門派者,活得稍久,對晏璋都有種深刻畏懼,之前仇長老就是被驚嚇失態,以致輸給他。
所以,我師尊其實是尊兇神?
初次面對晏璋的猙獰面目,牧封川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道:“其實徒兒並不手軟,真的。”
否則死在他手裡的牧封雲、烏老大等人豈不冤死。
晏璋一挑眉,滿臉不信。
牧封川露出一個苦笑,也不知道五百年前,他這位師尊究竟是何種行事手段,現在想想,歸元宗除了掌門,無人敢上無妄峰,不會是知道的都被嚇退了吧!
虧他還同情晏璋獨居高峰孤獨寂寞冷呢!
不行,他又不準備走這種鬼見愁路線,得快點兒把話題挪走。
他喊晏璋來是幹嘛的?
牧封川眼眸一亮,精神大振,連忙提起自己的“正事”。
在他口中,當然不會說是喊晏璋來吐槽,而是為自己可能捲入新的爭端報備。
沒錯,城中兩個最大的家族聯姻,他莫名其妙變成第三者插足,一看就是麻煩上身的節奏。
只是,這種麻煩與普通麻煩不同,屬於感情麻煩,如此晏璋總不會讓他把人斬草除根吧。
然而,牧封川卻不知道,“自己”在夢中桃花運不淺,而今晏璋本就因一些原因心情浮躁,一聽牧封川和別人的未婚妻攪和到一起,臉色霎時比之前還難看。
他悶哼一聲道:“區區一名散修,如何堪與你相配!聽你形容,她年歲或許還比你大不少,你已經結丹,她卻連門檻都沒摸到,難不成要你們以後並排而站,看著像母子一般。”
牧封川聽著哭笑不得,忙道:“師尊,我都說了,展姑娘有未婚夫,是對方誤會啊!”
還母子,哪那麼誇張,雖然結丹後才能容顏常駐,可只要踏入修行之道,身體衰老速度便會放緩,否則那些普遍五六十歲才結丹的修士,如何外貌依舊正值盛年。
晏璋瞥牧封川一眼,嗤笑道:“你覺得是誤會,別人可不覺得。”
他一垂眼簾,提醒道:“既然展家與白家實力在伯仲之間,你又沒有與展宜朱在外同行,如果不是故意,白玉梁何處收到訊息,誤會展宜朱和你的關系?”
“況且,他說展宜朱心繫你,這等私人心事,不是有人說與他,他如何得來?”
牧封川神情一凝,幾處疑點頓時如黑暗中的螢火般閃亮。
他想起自己剛到展府時,展宜朱過於熱情的態度,還有她曾在自己面前表示不願與白家接觸,可瞧她與白玉梁相處,卻十分親近。
琢磨著裡面的問題,牧封川緩緩點頭道:“多謝師尊提醒,我會多加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