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用餐完畢,回到房間,佈下多重禁制,拿出綠色小人擱在桌子上。
牧封川用右手指腹輕輕摸三遍人偶頭頂,然後聲音又輕又急地喊:“師尊,師尊,你線上嗎?”
冥冥之中,好似有東西睜開眼,木訥僵硬的人偶霎時變得鮮活生動,哪怕還是那樣從頭到腳一片綠,卻不會讓人覺得像木頭。
“我就說,應該上個彩漆,總比綠的順眼,我小時候可會塗石膏玩偶,從來不塗出邊。”
晏璋眼珠都不帶轉動,每次蘇醒,他的愛徒總是想在他這具分神上搗鼓些什麼,而他也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拒絕。
一掃所處環境,大約明白又是日常報平安,想想上次聯絡的時間,晏璋心有所悟,道:“可是吉安城事了了。”
牧封川點點頭,又立刻搖頭,下巴擱在桌上,狐貍狀的眼眸亮晶晶,閃著狡黠的光輝。
他道:“師尊,我遇到了鑄劍派人,他們找我麻煩,你猜,原因為何?”
晏璋氣勢一沉。
……
愁極島。
四名真人虛空盤坐,底下是已封鎖一個月的島嶼。
和吉安島因海獸封鎖不同,愁極島卻是人為,不過按下面魔修想法,估計寧願被海獸襲島。
海獸他們能殺,真人怎麼辦?
老祖不來,只能窩在島中瑟瑟發抖。
晏璋等人對道修,還講究一個不以大欺小,對魔修可沒這麼仁慈,一個月裡,死在四名真人手中的魔修,屍體都能繞島一週。
好歹他們沒有屠島的興致,那些安分守己,手中沒有至邪魔器的魔修,才能留下一條性命。
本來晏璋四人在高空靜坐,等待魔宗那邊反應,忽然,晏璋氣息一變,睜眼直直看向鑄劍派鐵軀真人。
鐵軀虎目一開,聲如雷鳴:“看俺幹嘛!”
另外兩位鶴鳴真人和淨緣真人也掀起眼簾,看向晏璋。
晏璋鳳眸凜然,冷聲道:“你宗弟子欺負我徒兒。”
此言一出,鶴鳴與淨緣當即把目光轉向鐵軀,只是心中稱奇,無妄果真如此看重弟子,居然在對方身上留了能隨時觀測的東西,以他以往表現出來的性情,簡直不可置信,更別說現在還為下面小輩事情找上鐵軀了。
鐵軀道號如其人,一看就是打鐵的漢子,也正因如此,鑄劍派都沒好意思把他往第一劍修的名頭上捧。
或者說,鐵軀最符合的,恰恰是“鑄劍”派,甚至他的武器,也是一柄格外沉重的寬劍,劍柄頂端能到當錘頭用那種。
他聽了晏璋的話,一瞪眼道:“又不是我欺負你徒弟,你找我幹嘛,你明知道,我和他們不是一個路子。”
鑄劍派一心想去除“鑄”字,偏偏自家真人是個打鐵漢子,心中怎是愁苦了得。
作為鑄劍派裡的奇葩,鐵軀地位再高,也難以扭轉全宗對改名改形象的嚮往,因而如他所說,他的確管不了下面的人。
晏璋知道內情,不過他的目的不是讓鐵軀約束鑄劍派弟子,而是師出有名。
他微微頷首,淡聲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為徒弟出手,也是理所應當,你回去後告訴你們掌門,鑄劍派若是不服,來無妄峰找我便是。”
說完兩眼一閉,氣息沉靜。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皆心中百爪抓撓,鑄劍派弟子究竟做了啥,惹得無妄放出這樣狠話,不會是把他徒弟給殺了吧!
鶴鳴與淨緣還好,此事不與他們相幹,鐵軀卻坐立不安,頻頻瞅向晏璋,卻不敢把他搖醒說個明白。
另一邊,吉安城,牧封川還不知自己在真人圈子裡出了名,大大刷上一把存在感。
他搖頭晃腦將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的推斷據實相告,順便提起杜登的城主府之約。
等他說完,看向晏璋,只見晏璋挺胸抬頭,小臉淡然,一揮手,霸氣道:“放心,為師已替你將後患解決。”
“什麼後患?”牧封川呆住。
晏璋一抬首,道:“鐵軀同意,我替他教訓鑄劍派弟子,他們若膽敢對你動手,就放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