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怎麼會和小孩一樣執著這種莫名其妙的儀式感,牧封川抬起下巴,對那些得不到愛就作天作地的中二少年表示不屑,他才不會那麼幼稚。
頭頂一沉,牧封川撩起眼簾,正對上晏璋看過來的雙眼。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半還要多,曾經單薄的少年體型顯出幾分成年男子的輪廓,與拜師時相比,身高差距也縮小不少。
按這個生長速度,應該能超過一米八吧,牧封川瞳孔散開,一看就是走神,他上輩子沒過一米八,因而對這輩子的身高抱著極大期望,尤其這輩子面容還稍顯女氣,更需要身材支撐。
晏璋瞧見他魂飛天外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琢磨這個弟子,為何還是總摸不清對方套路。
他手掌稍稍用力,喚醒牧封川,口中道:“不就是出來等上片刻,這也值得高興,在外可別這般說話,顯得我無妄真人的弟子如此容易糊弄。”
把努力昂起的腦袋向下一壓,他彎了彎唇瓣道:“只要你好好孝順師父,區區小事,師父自會滿足你。”
如果這樣就能換對方一心向著自己,於晏璋來說,實在簡單。
至於說師父主動出門迎接徒弟,會不會有失體統這種問題,根本不在晏璋考慮範圍。
手下可是能助他飛升的大寶貝,別說只是稍稍滿足對方願望,就是身份顛倒,只要能百分百保證他飛升,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當然,以牧封川的修為,要想將晏璋收徒,幾乎是明擺著告訴整個修真界,他身上有大問題,那樣對於晏璋來說,將是個更大的麻煩。
所以還是遵循夢境最好,頂多他做個好師父,對方做個好徒弟,他拿飛升機會,牧封川也不會如夢境中被東追西攆。
低頭看一眼沒有半絲陰沉乖張的弟子,晏璋忽然道:“此次歷練,李持波找你麻煩?”
剛才他只聽到牧封川說起這個名字,對比兩人個性,晏璋毫不遲疑下定論,兩人摩擦,罪魁禍首肯定是李持波。
回想自己當初跟在對方身邊時,故意借李持波破壞鶴鳴形象,那時他遮掩了容貌,牧封川卻是真容,此次會面,對方必會把下跪磕頭之罪放到牧封川身上。
歸元宗可沒有金棠派是非不分胡攪蠻纏,若李持波一心找事,即便牧封川是自己徒弟,估計也得被惡心兩回。
晏璋眼眸一冷,鶴鳴那個廢物兒子,怎比得上他唯一的弟子。
他當即沉聲道:“我不便為難小輩,但他既然敢對你動手,我便去找鶴鳴,他的兒子闖禍,自然該他償還!”
牧封川一怔,眼看晏璋轉身,忙拉住人。
“等等等等!師尊你說什麼啊,我們確實動手,但我沒吃虧,還賺了啊!”
晏璋腳下一停,側過身。
牧封川嘴角抽搐,扶額長嘆。
“師尊你既然知道他,也應該清楚,他有多廢物,動動腦子,他可能打的過我這樣的天才嗎?”
牧封川這番自誇毫不心虛。
盡管他也不清楚,為何大家都認為艱難的修行,放中自己身上卻無比簡單,可結果證明,他的確可以算天才,尤其與李持波對比。
晏璋上下掃視牧封川,好似在確定他是否說謊,牧封川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真不是被欺負還不敢說的受氣包。
晏璋收回視線,略帶遲疑道:“他一個人對付你?”
此言一出,可想而知李持波在眾人心中是何形象,牧封川一面高興晏璋護短,一面為自己的聰明機智得意洋洋。
他一抬頭道:“他必定是不想的,但我能創造單挑機會啊。”
接著,便將與李持波的對賭之局說出。
當著三宗弟子的面,李持波就是再想喊人一擁而上,也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順便還幫他揚名了一把。
晏璋瞧著牧封川興高采烈說著自己沒給無妄真人名頭丟臉的話,眼神越來越軟,嘴角也漸漸揚起明顯的弧度。
此刻,他早已忘了剛收下牧封川時,嚴令對方好好修行,不墜自己威名的各種威脅,而是含笑看著,輕聲道:“他人看法與你我何幹,我的名聲,也不是靠他們嘴說出來的。”
“可我不想聽到他們說師尊沒眼光!”
牧封川抬起眼簾,眸光燦如耀陽。
晏璋心髒一縮,竟有些不敢直視。
牧封川低下頭,心裡嘀咕,以你的實力,確實說不掉一塊肉,真正名聲受損的是我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