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們狡詐!”
“這一定是歸元宗的陰謀!”
局勢好似剛才的倒轉。
金棠派眾人伸長脖子,宛如嘴硬的鴨子般吵鬧,歸元宗人握緊武器,眼眸死死盯著前方。
賈長老抬起手,按住身後嘈雜的喊聲,表情比剛才軟了一絲,口吻卻還是十分硬氣。
“這次本就是因你們之故,我派弟子未能全部進入秘境,繼而在秘境中折損了許多人手,你們必須給個說法!”
牧封川唇瓣一彎,露出一絲譏諷。
他已經看明白,討公道是假,推諉是真,此次賈長老帶著金棠派弟子出門,不但沒能完成送弟子入秘境人任務,偏偏還遇上大量弟子送命,就算是長老,要擔下這份責任,都有些麻煩。
可只要歸元宗這邊一鬆口,他便能順理成章被這次的錯漏都推到歸元宗身上。
所以,王長老看得出來嗎?
牧封川轉眸看向自家長老。
本來,按而今局勢,各派就算有摩擦,也應該暫且按下,西洲虎視眈眈,若是東洲再內鬥起來,幹脆把地盤拱手讓人好了。
但這不是歸元宗退讓的理由。
王長老應該也看穿了敵人的色厲內荏,只是話到現在份上,已經沒有梯子可下,兩人對話越來越慢,一句沉吟良久,卻都不願主動後退。
牧封川不禁也為當前的焦灼捏一把汗。
打是肯定不行,承認歸元宗要對金棠派損失負責更不可能,偏偏對面也咬著不鬆口,該如何下臺?
要不,再借這個二世祖用用?
牧封川偷睨一眼李持波,不知道是不是賈長老知道他可能壞事,提前做了什麼,哪怕對方眼珠都恨不得瞪出來,卻至今未發一言。
看來指望李持波當攪屎棍是不成了。
牧封川嘆一口氣,正想說,要不幹脆再以武論對錯,忽然,明心觀所乘寶樓靠近。
“王長老,賈長老。”
水藍衣袍的明心觀長老稽首一禮,面帶悲憫,如水般的氣質,讓牧封川想起蓮座上的觀音。
同樣是因弟子身隕悲痛,一個讓人感同身受,一個令人幸災樂禍,絕不僅僅是兩宗關系原因。
牧封川琢磨,看來就算在修真界,也需要形象管理。
至少,從眼前兩個鮮明對比來看,如果是明心觀長老,就算是廢話,他也願意多聽兩句。
不過,人家驅使寶樓前來,當然不是為了打招呼,而是聽到了這邊爭執,特意過來開解。
聽聽,魔宗虎視眈眈,東洲同氣連枝,更應該攜手抵禦西洲,牧封川暗自贊嘆,還是有明智之人啊。
當然,這種話歸元宗也能說一籮筐,偏偏這次就歸元宗沒什麼損失,同樣的內容,明心觀說是深明大義,若歸元宗說,多少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幸好有了明心觀的梯子,王長老自然拾階而下,賈長老心有不甘,卻也不敢以一對二。
眼看金棠派與明心觀皆掉頭離去,牧封川長吐一口濁氣。
“終於結束了!”
經歷了外面的風雨,他現在只想回無妄峰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