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兩人從屋子左邊打到右邊,又從右邊打到左邊,眾人紛紛避退,卻捨不得離去。
他上前一步,正欲出手,忽而頓住。
看似激烈的打鬥,其實限定在合適的範圍,並沒有波及圍觀群眾與商鋪,如此,證明他們並沒有失去理智,而是各有默契。
晉相年從身後靠近,低聲道:“這人也是你們歸元宗弟子。”
牧封川側過臉,道:“你認識?”
要是隨便一個弟子都認識,也太關注歸元宗了吧。
他心裡的想法沒有表現出來,只聽晉相年悄聲道:“你看他衣服上的花紋。”
牧封川順著對方手指一瞧,抬起自己袖子,一模一樣。
“原來還有其他顏色校服啊。”
牧封川發出無人能懂的感慨。
因玉明給自己領回的校服都是白色為底,繡黛色花紋,歸元宗大部分人也是這般穿,他都沒怎麼注意其他顏色道袍的花紋。
現在仔細一看,樓飛的綠色法衣上,同樣有類似紋理,只不過在衣領處,更不顯眼。
他心中一動,問晉相年道:“散修都關注這些?”
晉相年笑容轉淡,道:“散修無勢可依,自然得更加註意,別得罪大宗弟子。”
可章雍連鶴鳴真人親兒子都敢得罪……牧封川微微張嘴,沒有直接把話說出口。
晉相年瞧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未盡之言。
他輕笑一聲道:“真得罪了也沒辦法,散修蹤跡不定,只要改頭換面,誰還能上天入地把人找出來不成?”
牧封川不禁也跟著一笑,下一秒,他想到什麼,笑容頓住。
“我現在更加好奇,那個被牧兄掛念的前輩,究竟何許人也,若牧兄願意多講幾句,或許我能尋到他?”
“不了。”牧封川默然片刻,道,“既然他不願來見我,就是不想被找到,我又何必強求。”
晉相年深深看他一眼,道:“或許他並非不願見你,而是不能。”
牧封川一笑,不接話茬,反而轉動眼眸,清瑩的雙眸似笑非笑。
他道:“晉兄過于敏銳,時常讓我覺得,你是不是能看穿人心,可惜我找的人並不在此,不然,我倒是願意聽晉兄的話去試試。”
晉相年一愣,苦笑道:“想是我說得太多,讓牧兄厭惡,不管牧兄願不願意相信,我對你卻是一見如故,見你那般在意,總想著替你找到,達成心願。”
四目相對,牧封川心中微顫。
他一轉頭,避開視線,道:“多謝晉兄了,我的確已經不想再找他。”
角落一時寂靜。
牧封川看著樓飛與令狐加打成一團,忽而想起一句過去覺得矯情的話——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三秒後,他一個哆嗦,硬生生給自己胳膊酸出成片雞皮疙瘩。
什麼文藝青年風,根本不適合他啊!
就眼前兩個小學雞一樣的熱鬧,他壓根不稀罕好吧!
簡直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