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妄峰孤奇險峻,樹都少得可憐,大約沒獸峰好玩兒,莫非要帶樓飛參觀自己師父嗎?
想象自己在彌心殿門口收門票,同門排隊入場,參觀晏璋,牧封川悶哼一聲,險些憋不住笑。
樓飛卻忙擺手道:“不了不了,還是師弟來找我吧。”
“師兄怕無妄真人?”牧封川一挑眉。
他心念一轉,自己對晏璋的瞭解只有玉明一個來源,太單一,要是多問其他同門,或許能更全面認識自己那位師尊?
樓飛表情僵硬,道:“不是怕,無妄真人仰之彌高,非吾輩能及。”
這樣的套話,以為我會信?
牧封川呵呵一聲,眼尾上揚,帶起一層迷濛霧氣。
樓飛牙一咬,道:“兄弟,你可千萬不能在真人面前說我什麼啊!”
“師兄多慮。”牧封川湊上耳朵,“我保證,今日之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會有第三人得知。”
樓飛左瞧右看,一隻手擋在嘴邊,眼眸閃動興奮的色彩。
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神情不住變化,樓飛早已無剛才的謹慎,牧封川也眉飛色舞,時不時激動到破音。
有人說,這世上最容易拉進關系的行為便是一起聊第三個人八卦,此言不虛。
當兩人分開,牧封川清了清嗓子,樓飛表情也有了細微變化,既不像善學閣初遇那般輕佻,也沒有後面那般正經。
兩人相視一笑,牧封川眨了眨眼,一點頭,禦劍沖入雲層。
……
再次踏上無妄峰的土地,牧封川神情一晃,竟有種回家的感覺。
莫不是被關太久,關成習慣了?
想到三日後要出門,他腳步一轉,走向晏璋所在之地。
路上遇見玉明,牧封川一頓,招呼住對方,道有事詢問。
玉明停下,走上前來,道:“師兄有何要事?”
“其實也不是要事。”牧封川抓了抓後腦勺,向右一瞧,道,“今日我去了獸峰,發現獸峰弟子,都不與師尊同居,是在山上另起院落,我怎麼……”
玉明一聽,忙道:“確實如此,不過,真人之前帶師兄回來,就是直接安排到彌心殿,這點我倒是忽略了。若師兄要搬出來,定好位置,選好住所風格,我可去善工閣代為辦理,只是師兄得和真人說一聲才行。”
牧封川一頓,臉上立時現出一絲為難。
要是他剛拜師的時候得知這點也就罷了,肯定二話不說搬走。
然而,現在他自認為更深瞭解了自己那位師尊,又剛從樓飛處,得知晏璋許多不曾知道的過去,再想到搬離,把晏璋獨自留著偌大一個宮殿,總覺得有些不夠道義。
反正彌心殿夠大,住得開,暫時也沒覺得有不方便的地方。
牧封川一擺手,道:“麻煩師弟了,我先不搬吧。”
說完,向右一轉,朝目的地走去。
穿過深廊,進入拱門,牧封川有種奇特的感覺。
彌心殿建築風格與他經過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樣,也和歸元宗大不相同。
透過樓飛,牧封川已經知道,除直接選擇前輩遺留住所居住的弟子,其他人,都是自己確定好圖紙風格,由宗門專人為其搭建。
按晏璋的地位,這間宮殿定然是他的意思,可他為何會想出一個與所有建築都迥異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