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接住掉下的虎崽,樓飛滿臉通紅,發絲散亂,全無剛才風流浪子的形象。
牧封川站在旁邊,手指蠢蠢欲動,嚥著口水道:“樓師兄,我幫你抱著吧。”
就在他伸手剎那,樓飛臉色大變:“別——”
“喵啊嗷啊嗷~”
十分鐘後,兩人走進小院,牧封川一臉愧色,樓飛頭頂虎崽,發型徹底變成雞窩。
“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樓師兄。”牧封川剛在院內石凳坐下,便雙手合十,不住道歉。
他也沒想到,不過伸了個手,名喚小六的虎崽又狂性大發,徹底抱著樓飛的頭不下來了。
樓飛一臉麻木,搖頭道:“與你無關,是他獨佔欲強,我碰他那幾個兄弟,他都要折騰我。”
小六一巴掌呼在樓飛額頭,樓飛一臉苦笑,兩眼含淚。
他哽咽道:“因為他,我已經變成獸峰最不受靈獸歡迎的弟子了,我今年的考核成績啊……”
牧封川心有慼慼。
小虎崽雖好,可要是讓他為了一顆草,放棄整片森林,那實在是做不到。
反正進獸峰的路子已經有了,還怕日後沒獸可擼?
他清了清嗓子,道:“樓師兄給我說說剛才善學閣的事情吧,聽你意思,他們是嫉妒我,所以故意裝被我打吐血?”
嫉妒他能理解,可碰瓷就太過了吧。
樓飛臉色一正,道:“牧師弟怎會認為他們是裝?”
牧封川愕然,道:“我才剛入道啊!”
樓飛一笑,搖著找回的摺扇,道:“師弟雖然入道不久,可你卻能以意入道,靈識攻擊性極強,堪比跨一個大境界修士的靈識,他們小覷你,又毫無防備,落到那樣下場,實屬正常。”
他眸中閃過一絲不屑,道:“但凡那些人能把心思用在修行上,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在樓飛的解釋下,牧封川算是明白了,歸元宗每屆弟子,經過參道堂一年學習後,並非所有人都能得到上面大佬青睞,順利拜師,至少有一半人會落到無人認領的下場。
歸元宗把有師父的稱為親傳弟子,無師父的稱為內門弟子,在宗門待遇上,二者並無區別。
可真正算下來,怎麼可能所得一樣?
不說師父毫無保留的指點,還有師父,甚至師兄師姐給的私房,都會令親傳弟子與內門弟子,在拜師後,迅速拉開距離。
“那些長年無法求得一師者,逐漸心境失衡,他們不敢找和自己同期的親傳,往往喜歡算計剛入門的弟子。”
樓飛笑道:“師弟,你這次給他們一點兒顏色,倒是沒做錯,日後能省下不少麻煩,也不會有人為這點兒事鬧你頭上。”
牧封川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沉吟片刻,道:“這樣積累下來,豈不是會有不少內門弟子,既然如此,宗門為何不幹脆在收徒上卡嚴點兒,也免得把那些人留下。”
“不不不,並非你想的那般。”樓飛搖著食指,道,“大部分弟子,離開參道堂後,都會被陸陸續續收為真傳,那些內門弟子,要麼在期間表現出重大缺陷,要麼是心境不堪,承受不住壓力,自己選擇了墮落。”
“入門考驗雖也包含心境,然許多弟子在外都是天之驕子,他們能在順境奮勇而上,卻折在光芒被人超越的那刻。”
“牧師弟,你就不會覺得,自己當屹立山尖,無人可與你比肩?”
牧封川聞言,哂笑,攤手聳肩道:“說實話,我覺得自己普普通通,到處都有人比我強,站山尖幹嘛,等著被山戳死?”
樓飛嘴角一抽,嘆道:“師弟道行,我不能及。”
緊接著,他卻又道:“然日後在外,我卻還是希望師弟能站得最高。”
他意味深長道:“從你成為真人弟子的那刻,你所代表的就不僅是你,也是無妄真人,是歸元宗,你可以低頭,歸元宗卻不能低頭。”
牧封川神情一凝,道:“師兄為何對我說這番話?”
然而樓飛話題一轉,道:“牧師弟才入歸元,想必也不認識師兄師姐們,過幾日,我這邊有個出宗任務,師弟要是感興趣,不若與我同去?”
他眨了眨眼,道:“真正的師兄師姐,定不會讓牧師弟失望。”
牧封川注視著他的雙眼,良久,一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