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長劍來得突然,彈指之間,牧封川也至少下墜了半個身位,再加上簡單的後仰,按他預計,只要那柄劍瞄準的不是小唐,必然能躲過。
他睜大著眼,視野被純淨的天空完全佔據,一道光從鼻尖上方十數分處擦過,把天空劃成兩半。
太耀眼!
牧封川沉浸在這一劍中,求生本能卻讓他抽出一絲意識,開啟小唐。
還沒等機關獸穩定,忽然,左肩一痛,忘記安全駕駛的牧封川再次飛出。
這次,只有他自己,他的坐騎在後面踩著四肢蹄子奔來,卻趕不上他靈活的運動軌跡。
暗器偷襲,卑鄙!
牧封川越過鬱郁蔥蔥的叢林,最終,身影消失在一片峽谷。
地上,假紅衣女臉色微變,一彈指,人影頓時如泡沫化去。
高空,數道攜帶強大氣息的修士趕到,左顧右盼,口裡問道:“人呢?強敵在哪兒?”
第一個出手的青衣修士面容呆滯,一指遠方峽谷。
“參道崖?敵人是為我歸元宗道統而來!”
一名濃眉大眼的修士頓時面現怒容,渾身煞氣外洩,青衣修士受驚,忙一擺首,道:“師叔恕罪,是我、我……”
他“我”了半天,急得被稱作師叔的修士直冒火,一指旁邊另一位師侄道:“你來說。”
那位師侄咬緊牙關,忍笑道:“回稟師叔,剛才有一不明身份者,追殺一位少年武者,我等出手,未能力敵。那少年乘豬飛起,欲入山躲避,我等不曾阻止,哪想敵方賊心不死,繼續下手。師兄本是幫那少年,豈知適得其反,倒把那少年擊向了參道崖反向。”
“不過,那名少年並非修士,飛行也是藉助機關獸,落入崖中,不知能否保全性命。”
此言一出,滿堂寂靜,眾人皆轉向參道崖方向。
不等濃眉師叔發言去探個究竟,忽然,一道濛濛青光從參道崖方向亮起,印染那邊的天空。
眾人臉色劇變,剛才認為牧封川不死既傷的修士,更是滿眼不可置信。
……
參道崖。
牧封川從數百米高空拋下,沙袋一樣墜落在地。
他扶著石壁站起,略一檢查,發現自己身上,除了少量擦傷,連個骨折都沒有。
“莫非我已經死了,現在留下的是魂魄?”
摸一把自己的臉,沒有穿透,他呢喃自語,不知該如何解釋身上的怪異。
難不成他是主角,自帶墜崖不死定律?
牧封川苦中作樂,打趣自己。
其實,上輩子都有人從高樓墜落不死,他現在是九品武者,落個崖,能夠倖存,也算不上特別稀奇吧。
與其說對活著詫異,還不如說是奇怪傷勢,但既然已經平安,也沒必要非證明重傷才是合理。
牧封川打量四周。
高高的巖壁隔出一個幽深山谷,兩邊如刀劈斧鑿,極其陡峭,至少高達數百米。
石壁上,許多奇怪的痕跡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來,剛剛遭遇過追殺,他不應該再此悠哉考慮石頭的問題,然而,一部分痕跡像磁石一樣吸引著他的目光,以致他全然無法抽出精力,尋找離開的途徑。
崖壁上遍佈劍痕、刀痕、指痕、槍痕……全部痕跡混在一起。
一般人看了,恐怕會以為這裡發生過驚天混戰,無數痕跡疊加,令人摸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