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到正午,太陽像頭頂十公分處的浴霸,滾燙又刺眼。
牧封川運轉內力,肌膚清涼無汗,但以此付出的代價便是,哪怕剛灌了三壺茶,又啃了八盤點心,現在還是餓得肚子奏樂。
似乎成為九品武者後,他的消化功能又好了些,以後不會天天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吃東西吧。
牧封川邊走邊看街道兩邊商鋪。
今日歸元城炊煙較少,想是家中正好有人登山拜師,焦急之下,親人難免失去做飯興致,飯店生意則個個爆滿。
是找一家人更少的店,還是先選個聞起來不錯的等等?
滿腦子食物的牧封川走到街道盡頭,忽然,前方拐角,一個女人拐過來。
他視線還停在一家做酸湯的店鋪上。
然而,就在瞬間,一股攝入的殺意襲來,牧封川渾身刺痛,瞳孔猛縮,以差點兒扭斷頭的速度擺頭望去。
是你!
他來不及發聲,腳下用力一踩,整個人射到十步之外。
就在他離開原位剎那,一截毒蛇般的劍鋒刺破他留下的殘影,“咻”的破空聲隨後而到。
牧封川不敢停留,他甚至來不及細想,對方怎麼找到的他。
三步並做兩步,他腦海只有一個念頭——逃!
比寒冬還刺骨的殺意如影隨形,能給他這般感覺,對方定不是真正的紅衣女,是批皮修士。
牧封川想大喊,在歸元宗附近,難道還缺修士不成?
然而,真正被修士追殺,他才知道,逃命已耗費全部心力,他就像一隻沒頭蒼蠅,連方向都無力把握,哪有生路往哪兒闖。
一道劍光從腋下掠過,割開衣服布料,在面板上留下一道淺痕。
牧封川感覺不到疼痛,他渾身血液都被陰森冰冷的殺氣凍結。
怎麼辦?
腦袋艱難運轉,不知不覺,他竟然已被追殺出城,空曠的野外,救命的希望越發渺茫。
牧封川一咬牙,巨大的壓力下,忽然,福至心靈,拔出腰間長劍,眨眼間揮動數十下,密密的劍鋒連成了一片劍網,好似星辰漫天的夜空。
然而,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招,沒有一招朝追殺者去。
是他嚇瘋了嗎?
追殺者眼眸異光一閃,刺出的劍忽然慢了半拍。
就在半拍後,連片劍氣彙聚,風,倏地捲了起來。
牧封川四周,一層厚厚的風壁形成,拖拽每一個入侵領域的來客,幫他以更快速度向前疾馳。
他彎起嘴角,看向追兵,可是,不等他徹底得意,一道長虹貫日從眼前掠過,看似結實的風壁,如紙糊一般,乍然破碎。
牧封川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劍光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從未如此濃鬱。
要結束了嗎?
他咬緊牙關。
不對,劍變慢了!
牧封川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二話不說,轉頭繼續朝遠處飛奔。
他沒發現,自己逃亡的路線如此熟悉,正是他今早走過的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