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封雲肯定不敢光明正大對牧封川動手,但若他宣稱,誤以為是闖入的小賊,故當場擊斃呢?
正如那個死在牧封川手裡的那個人!
他呼吸綿長輕緩,越靠近房屋,換氣越慢、腳步越穩,全身肌肉緊繃,只要稍有不對,立刻便能以最快速度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右耳貼上牆面,牧封川睫毛一顫,運氣不錯,不需要再找其他地方,這兒雖聽不大清楚,可相對安全。
他平複心境,調動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隱隱約約的話語從牆內傳來。
“……不小心……沒追……”
“……敢過來!”
“……出門……”
“行了,最近你別來了!”
一道更年輕、更氣盛的聲音插入,朦朧的幕布撕開,牧封川心一緊,整個人恨不得嵌入牆中,聽個明白。
略低沉的聲音讓小聲點兒,少年與之爭論了兩句,漸漸放弱,牆內又恢複之前模糊狀態。
牧封川屏氣擰眉,年輕的那道聲音,要他沒猜錯,應當就是牧封雲之子牧齊玉,他與牧封川一同習武,卻並無摩擦,是有牧封川不知道的恩怨?
牧封川在牆外東想西猜。
擱他上輩子,原主就是寡王屬性,一個朋友都沒有的那種,即便無意得罪某人,也不可能放在心上,這樣的情況,在記憶中太不起眼,牧封川不可能連每天類似吃了什麼的記憶都看得仔仔細細。
然而,他認為不需要上心的事情,或許在其他人心裡卻是大事,這種資訊差異,很難彌補。
他更小心,不放過屋內任何一點兒動靜。
木門吱呀開合,應該是牛三離開,一時之間,裡面沒了聲息。
牧封川手指繃緊,狠狠抿唇。
憑現在的情報,頂多確認牧封雲監視他,要斷定兇手還不夠。
難道要去審問牛三?
打草驚蛇就算了,主要還是怕狗急跳牆。
若他們真是兇手,牧封川相信,對方不是沒能力直接要自己的命,而是不想被懷疑,正如自己確認兇手,準備報仇,也會想個洗清嫌疑的策略。
可一旦牧封雲發現事情曝光,為及時止損,或許寧願冒風險再次出手,甚至很會更狠辣、更迅速。
牧封川沒有證據,無法把懷疑上報。
再說,他也不想讓整件事往謀殺未遂的方向走。
——“牧封川”的確死了,哪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無聲嘆息,他半閉著眼,心中紛擾。
先退吧,偷聽太久,雖是後院,沒什麼人來去,可時間過長,還是有被看到的危險。
長久沒有得到有用資訊,牧封川望著牆角爬過的螞蟻,決定再找機會,既然在對方眼中,上次計劃未成,或許還會來第二次,這次,他有了準備,當能人贓並獲。
就在他與土牆分離的剎那,一個字眼飄入耳廊,牧封川眼眸一亮,迅速靠近,貼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