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可惡的貓妖啊!
所以正確的選擇,應該是轉身離開。
哪怕猶豫半秒,都絕不應該!
可是……
【我不該這樣做的。】
太宰治這樣想著,手下用力,推開大門。
他邁步進入,又一次站在了這個神殿裡,站在了熟悉的“神”與“魔”面前。
大門在太宰治身後關閉。
熟悉的溫度在無形中靠近了他,熟悉的視線在無聲中把玩著他。
可這一次,太宰治的姿態十分坦然,不但沒有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僵硬、拘謹、拒絕與無所適從,甚至主動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畢竟——
不過是慾望而已。
太宰治從容地脫掉了自己的外套,甚至根據空氣中的溫度,找到了那隻無形妖魔,用近乎挑釁的目光看他。
無聲的曖昧與交鋒中,有一聲低笑響起。
隨後,太宰治感到熟悉的受制感襲來,有某個惡貓毫不客氣地接過了他身體的掌控權。
而這一次,似乎是想要給太宰治一點顏色看看,那惡貓竟沒再玩他惡劣的小把戲,沒再跟太宰治的繃帶較勁,而是控制著太宰治抬手,按在皮帶上,而後,緩緩解開。
皮帶在衣物間的每一次摩擦和細響,都在寬闊的神殿內回蕩出讓人難以忍受的聲響。
太宰治感到自己的體溫不斷升高,臉上也開始發燙,但他的目光越發平靜,近乎冷酷。
直視慾望,接受慾望。
才能消解慾望,超越慾望,輕鄙慾望。
一如他輕鄙生命,輕鄙世界。
衣物簌簌落下。
先是外套,再是褲子,接著是襯衫、繃帶。
冬天冰冷的神殿裡,空氣的溫度卻節節攀升,曖昧與慾望幾乎化作粘稠的實質,太宰治的呼吸也越發不穩,無數次只能在夢裡和衛生間解決的躁動,幾乎要化作某個實際的名字。
可是,就在太宰治扯下小臂上的繃帶,露出下方猙獰的傷疤時,神臺上,原本太宰治以為只是一具空殼的“神”動了。
先是目光的轉動。
祂幽深難測的貓瞳,有著近乎實質性的視線,但卻又極盡輕柔落在太宰治手腕的那條疤痕上,像是連目光的重量都不忍對其施加。
緊接著,祂伸出手,在黑發妖魔終於準備輕佻褻玩人類的前一刻打散了它,令那魔魅蠱惑的黑色妖魔再度化作虛影,融化在陰影中。
最後,祂站了起來,從神臺上一步步走下,向太宰治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