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怎會？”
魏無羨：“不知，水下定有東西。”
藍忘機：“嗯。”
魏無羨話音剛落便飛快地脫掉了自己的外衫，黑色的衣衫和深紅色的腰帶被隨意地丟在了船上，少年光囘裸雪白的軀體露了出來，矯健削瘦，充滿了爆發力，“我下去看看。”
藍忘機眸光頓了頓，將微微炙熱的視線收入了眼睫下，“我也去。”
魏無羨“撲通”一聲跳入了水裡，頭也不回地道：“不用，你靈力不足，萬一下面發生什麼就麻煩了。”
藍忘機沉默了，握著避塵劍鞘的指節微微收緊。
水面上是挨擠著的蓮葉，魏無羨稍微一抬眼，便被綠油油的色澤遮了滿眼，看也沒什麼好看的。他深吸一口氣，像條遊魚般地鑽入了水中。
藍忘機見視線裡沒了魏無羨的影子，微微起身，看向了水中。
雲夢蓮湖的水很清，但魏無羨下了水以後才發覺不對勁。
蓮湖有這麼深嗎？
半圓形或是扇形的深綠色黃綠色蓮葉堆在了水面上，魏無羨從上面看向水面時，只能看到擠滿了視線的寬大葉子，因此也看不清水內的情況。然而下了水，魏無羨才發覺這片蓮湖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雲夢的蓮湖本不應該這麼深，否則蓮葉的莖根本無法長到紮根在土裡。然而水裡的莖杆卻格外粗實，不同於往常水裡的細細一杆，魏無羨伸手比劃了一下，發覺甚至要用一個手臂才能圈住，幾乎可以算是樹幹的粗度了。
莖杆順著越往下越漆黑的水面延伸而去，魏無羨即使夜視能力極佳，也看不太清下面是什麼情況，只覺得一根根宛如石柱的莖從下方矗立而來，恍惚間就像是樹木林立的森林，若不是在水中，估計都要自成一體嘆為觀瞻。
修仙之人可以維持靈力轉動以供呼吸，因此比常人潛入水中可待的時間要久很多。魏無羨倒不是怕無法呼吸，而是覺得下面有點太冷了。
本就十一月的水溫，方才在湖面上游著動一動還好，一旦入了水，水流便宛如細密的鋼針紮了上來，裹著冷到入骨的寒度，凍得魏無羨臉色有些不好。
在水裡睜眼是很難受的，魏無羨半眯起眼，靈活地扶著莖杆往下游，手臂結實削瘦，在越發漆黑的水裡，裹著一層靈力的淺淺白光，襯得雪白瑩潤。
黑色的發絲隨著水流輕柔地翻飛著，隨著矯健靈巧的身軀，貼著湖水一閃而過。
魏無羨游到一半不行了，實在是太冷了，再不吸兩口氣也憋不住了，然而就在他快要折返之時，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處微微閃爍的光亮，不由得精神一振。
果然是隨便，就卡在幾根莖杆的中間，輕微地囘震著，彷彿在掙紮。
魏無羨嘴角微彎，劃了幾下上前握住了劍柄。
靈劍感知到了主人的存在，瞬間光亮驟起！
魏無羨腳踩在莖杆上，兩隻手緊握住隨便的劍柄，狠狠發力，“咚”地一聲拽出了劍身。
忽的，劍身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脫離了莖杆，便彷彿被誰牽引著，拽著微微睜大眼的魏無羨往上劃。明明人下來劃了很久，但靈劍不為水流所阻，魏無羨彷彿轉瞬間就被劍拽了上去，露出了水面。
“呼——”魏無羨長出一口氣，臉色發白地將隨便丟到了船上。他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心道緩兩口氣再下去。
一隻手忽然攥囘住了他的手腕，魏無羨抬起濕漉漉的面龐，看到了藍忘機擰緊的眉和略微焦急的眼。
藍忘機視線在他身上飛快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才微微放緩了眉心皺起的弧度，道：“太久了。”
魏無羨：“啊？”
藍忘機：“你在水下，待了半個時辰。”
魏無羨心道：原來都半個時辰了，怪不得冷得受不了。
魏無羨笑道：“哦沒事，我等會兒再……”餘光注意到藍忘機掌心靈力光亮收起，魏無羨心裡的火沒來由地“噌”地躥了出來。
他惱道：“我不是讓你不要再用靈力了嗎？！”
藍忘機的金丹本就有損，不論是被輸靈力還是用靈力，絕對都不是好事。
——怪不得方才隨便牽引著他往上，原來是藍忘機在上面施術了！
藍忘機沒有接話，臉色平靜地看著他，伸手用力將他往船上拽，道：“先上來，水裡冷。”
少年下去之前紅囘潤的臉色現在已經轉為青白，牙齒都在輕微打顫，看來定是在水下凍壞了。藍忘機看得心裡一緊，伸手便想將人抱到懷裡來捂熱了，搓搓凍得冰涼的手腳。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