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換氣
顧氏大樓，沈蘄站在總裁專用電梯裡，看著左下角的數字逐漸變化，旁邊是隨行的法務人員。電梯升到最高層，驟然停下，帶來的少許眩暈感卻沒能影響他分毫，他上前半步靜靜地等門開啟。
出乎預料，沈氏和顧氏專案問題提早發生了，而且沈蘄也被沈父指定為這件事的負責人，大概是想要看看他最近在公司學習的成果，可能還因為這事兒和顧氏有關。
最開始沈蘄是想拒絕的，但是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接下了。一方面他想借此機會嘗試自己獨立處理突發事務，另一方面則是覺得劇情雖然可以改變一些事情，但總不可能無中生有。他是作為代表來和顧氏探討解決方案的，而不是作為沈家之子來鬧事的，一般人從舉止和神色中也能感受出兩者的區別。
沈蘄今天穿著一身幹練的西裝，透出不同於以往的優雅淡然，帶著人進走大廳的那一刻，還真有點沈氏繼承人的風範了。
聽見背後電梯門合上的聲音，沈蘄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多，辦完事情說不定還能和顧景謙出去吃個飯。
這兩天倒春寒，剛回升一點點的氣溫，又降到幾度，沈蘄下車後只在室外待了不到半分鐘，都感覺頸後鑽進來一股冷意。
他緩了緩，朝著落地窗邊的休息區走去。小楊發了幾秒呆，發現上司不見了，才急忙跟著過去。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完全不拘束，就像在自家公司一樣。陳助理送來熱茶，說稍等一會兒，顧總還在開會。
沈蘄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們比約定的時間早來一會兒，等待的時間裡，沈蘄又重新看了下資料，捋了捋思路。
沒過多久，一陣極有規律的腳步聲響起，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草草整理好資料，沈蘄和小楊站起來，轉身就對上了走來的顧景謙以及他身後烏泱泱一大群人。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沈蘄幾乎要以為這陣仗是要談什麼大專案。
“顧總好。”沈蘄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禮貌地伸出右手。
“沈助理久等了。”顧景謙聲音平淡，抬手握住那隻羊脂玉般的手。
片刻後，兩隻手分離開來，它們的主人也一本正經，快速切入了正題。“去會議室吧。”顧景謙走在前面，隨行而來的人大部分散去，只剩下幾人仍然跟著。
沈蘄兩人也抬步追上去。
顧景謙沒有回頭，但剛剛觸碰到的那份柔軟似乎還留在手心，他甚至還能感覺到沈蘄指尖的冰涼。
他們找了一件會議室坐下，先由顧氏員工講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再讓雙方提出自己的訴求和建議。
顧景謙全程都在旁邊聽著，沒有發表見解，而沈蘄則對沈氏目前的調查情況以及考慮進行了詳細說明。
事情簡單，其實就是沈顧兩家有一個長期合作的專案，主要承接方是顧氏，沈氏只參與部分環節。原告認為這個專案涉及的某些技術侵犯了他的專利權，並提供了多項證據。但認真調查之後，會發現這些證據都很空泛，根本站不住腳。
本來正常處理就好，但被傳到網上之後，性質就變了。沈氏暫且不說，顧氏可謂是赫赫有名，一舉一動都能引起轟動，連顧景謙本人都小有名氣，只是不在網上活躍而已。
這起訴訟對兩家公司造成的負面影響已經遠遠超過原告本人索求的賠償金額，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場輿論中沈氏承受的壓力相對來說要大一些。但關鍵是，問題不出在自己這，沈氏自然就有點不舒服了。
所以書裡才會寫沈蘄找顧景謙要說法的情節，倒是並不違和。
其實單方面的起訴，如果判定己方佔理，不出面應對也完全沒問題，但是既然引起了輿論，就得處理好，至少要有個能服眾的結果。
兩家公司的法務人才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判斷出來這事按法律規定來說是無法構成侵權的，對方混淆概念，可能是企圖索取巨額賠款。
接下來的眾人就在討論今後如何處理這類事件，以及如何追回損失等問題，在座的都依次發言。沈蘄不參與他們的爭論，但小楊所表達的觀點都有他本人的授意。
在這個案子上，雙方利益是一致的，不過人多了就會産生很多不同的想法，小楊一個人滔滔不絕，竟然抵得上其他幾人的戰力，講得那是口幹舌燥。
沈蘄中途找人要了壺白開水，悠閑地喝著，也不忘給他遞上一杯，但人家專心工作，連沾一下茶杯的功夫都沒有。
眾人你來我往，會議室裡吵吵嚷嚷，沈蘄看似分了心，實則一直在認真聽，只是和顧景謙一樣，不想讓他們束手束腳。
他注視著杯子裡沉沉浮浮的茶葉，忽然注意到了顧景謙的目光，抬眼望去，便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子，乍一看什麼都沒有，細細凝視即能察覺到裡面翻騰的情緒。
他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提醒對方收斂一點。小楊聽到還以為上司在提醒自己差不多可以了，他連忙緩和了語氣，說了幾句玩笑話調整氛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