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日戴倫開車帶著莫恩和加西亞去了阿卡迪亞。理由是莫恩傷勢初愈,不適合長途駕駛。加西亞垂著頭,手指一直在卷衣角,金色大眼睛裡全是失落,其實本不用這麼麻煩的,只是他非特殊情況下沒有駕駛資格。
阿卡迪亞警局的納馬多警探接待了莫恩,當年加西亞父母的意外事件也是由他來調查的。他熱情地跟莫恩和戴倫握手。目光落向站在莫恩身後的加西亞身上時,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原來就是這孩子。”
納馬多警探開啟資料夾,把案卷資料遞進莫恩手中。“稍等,我給你們拿咖啡。”
莫恩把資料在納馬多警探辦公室的木板上一頁頁釘好,電梯間所有場景一覽無遺。
片刻,納馬多端著託盤拉開辦公室大門,給莫恩和戴倫遞咖啡:“你知道的下午比較容易睏倦,我們時間不多,所以盡量保持高效。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說話間他在加西亞手上也塞了一杯。
“他……他喜歡加奶和糖的那種。”莫恩盯著杯子,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
“哦,不好意思,忘記問他的喜好了,我去換一杯。”納馬多拉門要走。
“不用了,先看案卷吧。”加西亞喊住了他。“謝謝你的咖啡。”
納馬多停下腳步,看向加西亞的眼神柔和得像一汪平靜的湖水。“好,不過這次不算大規模公開性質的調查,資訊可能有限,但能開啟的渠道我都盡量開啟了,希望不要介意。如果真有什麼疑點被發現,我們可以申請正式調查。”
莫恩貼在木板前仔細檢查現場照片,加西亞站在他身後伸出手指朝杯子裡蘸了蘸。放進嘴裡的瞬間五官都擰成一團。莫恩一回頭,看著他這樣子禁不住笑出聲。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杯子。“不喜歡就別逞強。”
“哦……”加西亞小聲答應。
“晚上給你買冰淇淋吃。”莫恩習慣性地抬手揉他頭發。
“電梯墜落的原因是電梯的驅動系統故障。整個事故太快了,也就不到五秒鐘的時間。”納馬多說。
五秒時間……甚至按下緊急呼叫可能也來不及求救。莫恩聽得後背一陣發涼。
“驅動系統故障……可制動系統為什麼也失效了?現場有外界修改了電梯執行系統嗎?”加西亞忽然問。
“沒有任何外界篡改的跡象。而且這電梯不是從五層掉下去的,是先從五層沖上了十四層,然後又滑落,在十層和十一層之間卡住。”納馬多回答。
“等等你看這裡是什麼?這銅絲被腐蝕過?”加西亞伸手點了點照片上的變頻器。
莫恩盯著看了一會,這種細微的痕跡,的確很難被肉眼捕捉:“好像是有些輕度腐蝕結晶的痕跡。像海水幹了留下的鹽。”
納馬多睜大眼睛,仔細湊過去看。“當時倒還真的沒人在意這個。這裡靠海,有這東西倒也不算奇怪,可能是海風帶上來的。變頻器交給電梯檢修部門檢查過,他們說沒有問題。最後只能定為意外故障。不過一天之內一家兩人意外去世的確是個小機率事件,物證保管處可能還儲存著些東西,過些天我看看能不能取出來。”
“聽說這個電梯前一天才檢修過,檢修記錄你們有調取過嗎?”莫恩問。
“調過了,只是日常維護檢查,各部件檢查都沒什麼問題,工人只做了日常維護就離開了。喏,你看就是這兩個工人做的。”納馬多拿出了檢修單上兩位簽名工人的資料。只是住在阿卡迪亞的普通電梯維修工人,沒有犯罪記錄。也並沒有發現與加西亞的父母有什麼私人聯系。
“查一下他們現在在做什麼?”莫恩忽然警覺起來。
納馬多在電腦上調資料:“這個吉姆現在還是電梯維修工,另一位叫魯迪的,卡尼爾科技被收購之後他搬家去了貝爾蒙。目前沒有可查詢的工作資訊。”
“他去了貝爾蒙?加西亞,你父母具體在做什麼工作你還記得嗎?”莫恩轉頭看加西亞。
指令4沖突……
指令4……指令4到底是什麼……加西亞用手背抵住額頭向後退了兩步。
痛……哪裡都痛……這該死的幻痛又是什麼……一股尖銳疼痛從胸口直沖腦海,加西亞雙腿一軟。
“哎!”莫恩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加西亞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沒事……我沒事……我父母的工作……高度保密……但大體是從事高精尖……科技研究……”
納馬多翻看手中資料,資料上對加西亞父母的職業記載只是卡尼爾公司的普通員工。他面露難色地把資料往莫恩面前遞過去:“這……”
莫恩一隻手拉著加西亞搖搖欲墜的身子,看著資料嘆氣。情理上他更相信加西亞告訴他的一切,可書面上的東西,才是官方記錄。他把加西亞扶到椅子上坐下,站在他身旁,不斷撫摸他的背。
“加西亞,你才是這條鎖鏈唯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