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遊對鐘修的理直氣壯大驚失色,但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才好,就只能有點窩囊地轉移話題,問:“鐘修,你今天晚上要一個人待在這裡嗎?我聽說火災之後不太適合住人。”
“嗯。”鐘修應了聲,“我必須要待在這裡。”
“好吧,但我不能一直站在這裡吧?”
鐘修臉上的笑漸漸淡去:“是,雪很大,你穿得很少。”
他頓了幾秒,說:“你先回去吧,回哪裡都行。”
“真的?那我走了?”
“嗯。”
他應下之後,謝遊就對他揮揮手說了再見,接著插兜轉了身,慢悠悠地朝山下去。
鐘修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發現謝遊離得越遠,他心髒勃動的力道就越小,有幾瞬甚至虛弱到近乎無。
好像在這個嘈亂的夜晚裡,謝遊才是那個唯一的安定劑。
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在第一個音節將將要發出來之前,漫步往山下走的人忽然就回身,隨後快跑著重新往高塔的方向來。
卻又不止於此,離牆很近了謝遊也沒有停,他藉著助跑的速度很輕松地攀了上來。
然後在鐘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爬坐到了窗戶上,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了只有三十公分。
“鐘修,”謝遊氣喘籲籲,額上沁出了一些汗,ok繃已經脫落不見了,“下山的路太長太難走了,今晚上我就留在這裡,怎麼樣?”
鐘修還沒回應,他又兀自將手伸入了口袋裡。
摸索幾下之後,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發卡:“路過廣場的時候,我發現那個賣發卡的大學生還在那裡,就順手給你挑了一個。
“這上面的裝飾是柿子和蘋果,她說在他們的國家,這是事事平安的意思。”
謝遊一邊說,一邊把發卡往前遞了遞。鐘修沒有躲開,他就輕柔地別在了鐘修的發間。
“很好看,也一定會平安。”
在謝遊準備將手收回去的前一秒,鐘修倏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拉著他的掌心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滾落至山底的石塊被重塑,無措的西西弗斯開始重新推著它往山上走。
鐘修看著謝遊,神色平淡地看著謝遊,握著他的手卻很緊、力道很大。
“謝遊,”他開口,一字一句地緩慢地問:“你愛我嗎?”
問問題的人是鐘修,錯愕、驚喜、無措的卻是謝遊。
但是謝遊沒有立刻答複。
他們沉默地對視了很長的時間,世界寂靜到只能聽見窗外的雪聲。
直到屋內午夜鐘聲悠遠地、沉悶地響起的那刻,謝遊才終於給了回答。
他俯身湊近,用鼻尖蹭了蹭鐘修的臉,很膽怯地、很勇敢地、很羞赧地、很自如地、很小聲地、很堅定地說:“鐘修,謝遊愛你。”
神罰結束、自我熬煎告終,西西弗斯將石塊推上了山頂。
不是煉獄,是另一片風景。
【作者有話說】
小遊:今天叫我spiderxie抹鼻子)
修修:今天叫我firefighterxiu叉腰)
凱:我不喜歡紫色,我真的是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