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遊環視一圈,擠進了房裡。“哥,出事了,有人在針對我。”
鐘修眉毛微動,零星的睡意瞬間不見:“什麼意思?”
謝遊把房門從內關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我確定以及肯定,在維修區的時候,我們的維修人員沒動過鉛封。”
因為要確保自己對車的熟悉程度,所以每一次進維修區謝遊都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盯著,哪條輪胎在哪裡換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鉛封被動過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他們有經驗,根本不會犯那麼低階的錯誤!!!”
他憤怒地、暴躁地、不解地、委屈地講述著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
鐘修冷靜地、沉穩地、專注地、嚴肅地聽著,短暫皺起過的眉頭已經松開,此刻的模樣彷彿置身事外。
從前謝遊將此獨斷地定義為冷漠,認為鐘修不具有共情他人的能力,覺得他在過度貶低情緒的作用和能力,是個未經社會化、沒除錯過人類情感的機器人。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勵和心安。
好像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只要鐘修沒有崩潰,他們也能一起逃到火星繼續生活。
“哥。”他喊了一聲,試探性地伸出了手。
察覺到鐘修沒有拒絕的意思,他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的腦袋抵了上去。
然後嘗試用鐘修曾經教過他的那樣,明確地說出自己的訴求:“我現在怕尿檢結果也會出意外,還怕車送去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檢查,最後會被坐實我‘暗改了部件’。
“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我……我很沒用……”
坦言自己的無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在喜歡的人面前。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無所不能、希望自己神通廣大,好讓挑剔的鐘修也對他另眼相看,給他更多的青睞和更多的期待。
“沒辦法做到不等於沒用,只是現在這件事情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而已。”鐘修的機械手蓋在了謝遊的後頸上,還殘留著一些從被褥中帶出來的溫熱。“適當的求助是合理利用資源,何況車隊本來就有幫車手處理這些事情的義務。”
謝遊眸光微閃,抬頭看向鐘修:“哥……”
“去睡覺。”鐘修摁著他的腦袋把他推開,表情有些嫌棄和挑剔:“你現在黑眼圈有點重,很醜。”
“那你呢?”
鐘修拿起放在床尾凳上的襯衣:“你不是讓我幫你?”
謝遊想說自己現在不困,然而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卻不允許他做這樣的回答。
他裹著被子睡在留有餘溫的地方,露出眼睛盯著換衣服的鐘修看,眼瞼一點點地變重。
在睡著之前,他想,或許這就是一場因為過度疲勞而産生的噩夢,等徹底醒來一切都會恢複原狀。
但沒有。
甚至更糟糕。
【作者有話說】
開啟新的一卷!
偷偷跟大家說,其實剛開始我是打算用第三卷的卷名當文名的,作者即我本人)超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