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5章 no.70 喜不自勝
當日在訓練園門口被警方帶走之後,曹朋興被以擾亂公共秩序等罪名關押了小半個月。
而後續鐘修又幫謝遊以故意傷害、殺人未遂等罪名對起進行了起訴,等待他的,或許是更漫長的監禁歲月。
不過他要面對的不僅於此。
曹朋興本就因為醜聞被爆出而處在風口浪尖上,訓練園這麼一鬧,更是讓他“聲名大噪”。
杜俊艾又是個絕對利益至上主義者,當初能因為一點小醜聞和一次滑鐵盧就將謝遊轉手給srch,如今自然不會為曹朋興兜底。
甚至恰恰與其相反,第一時間,他就讓迅風的運營發布了宣告劃清界限,將一切都歸為了曹朋興的個人行為。
總之此事件才發酵了兩三日,在汽聯的調查小組尚未給出確切結果的時候,迅風就以曹朋興行為不端為理由和他解了約,並向其索要了天價的賠款。
在不到十天的、很短的時間內,曹朋興便失去了自己苦心經營了將近十年的所有。
可能心有不甘的也不止他一個人,自那日之後,謝遊的手機就開始頻繁地收到陌生號碼的來電,不過他沒有接聽不認識人電話的習慣,因此一直等待著自動結束通話。
直到某一晚上連續撥打了十多條,擾得他根本不能入眠,沒辦法才破例接下了一個。
接通後,那邊沉默了很久。
在謝遊耐心即將告罄之時,對方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謝遊。”嘶啞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不難聽出其中的疲憊和無措。“我是夏文山。”
“我知道,我聽出來了。”謝遊說,“打電話給我幹嘛?想罵我?那你罵吧,最後給你次機會罵個痛快。”
“不是的,我……我……”
謝遊換了隻手拿電話,偏身去摸窩在腳邊的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夏文山的聲音壓得很低,憑空地生出了一些懷念和溫柔的意味來。“那個時候你剛進迅風,車已經舊了,領航員也沒有。
“當時杜經理在車隊裡問有誰想和你合作,不過很久都沒找到,後來……”
“後來你站出來了,說你願意做我的領航員。”謝遊幫他補完了剩下的半句話。
那邊的夏文山頓了幾秒,又繼續道:“其實在你來之前,和我合作的是個有很多經驗的車手,也跑過幾次國際的比賽,但……”
“但做了我的領航員之後,你卻只能從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小比賽開始跑起,就算贏了,也拿不到多少獎金。”
又一次的補充,而這一次,夏文山沉默了很久。
貓被擼得舒服,換了個姿勢,把整顆狼頭都放在了他的腿上。
看著它諂媚的模樣,謝遊笑出了聲:“夏文山,你是不是覺得這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其實不是,我也沒那麼忘恩負義。”
論跡不論心,當初夏文山確實在他最窘迫的時候給過他幫助。
因此即使後來知道對方主動要做他領航員一事,其實只是為了繼續留在迅風的權宜之舉,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一直還抱有愧疚的情緒,將贏下的獎金多分了很多出去。
只是他沒想到對方那麼討厭他。
“夏文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貓流著哈喇子來舔謝遊,被他一把握住了嘴筒子。“也知道你覺得我是土包子,在背後跟別人說過很多次我的壞話。”
沒有一個家庭健全的、成長環境幸福的人會看得上中學肄業、前科眾多的孤兒,他理解。
“但我沒想到你會給我下催眠。”
“什麼?!你……”
“在賽道上給我下那樣的催眠,你是真的就有那麼愛曹朋興,還是真的就那麼討厭我。”謝遊嗤笑一聲,“你也不怕我救不回來,帶著你一起死在賽道上了。”
催眠時間短是短,可萬一哪次他就是沒反應過來呢?
夏文山很明顯地慌了一會兒神,但又迅速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