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 如墜冰窟
謝遊想,曹朋興這個人可能真的有點克他。
他在迅風時候的領航員和曹朋興甜甜蜜蜜地開展了一段地下戀;拉力賽因為曹朋興與夏文山的催眠暗示而失敗了好幾次;知道真相與曹朋興打了一場後,他又開始生病發燒。
下午他還認為這樣的小傷小病沒什麼大不了,然而一回到自己的家中,他的體溫就開始迅速升高。
即使又吞了幾粒藥也無濟於事,反倒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最後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床上,難以動彈。
“貓,貓——”
謝遊一邊壓著嗓子喊一邊拍床,試圖把自己的逆子從沒人管的撒潑狀態喚出幾分理智來。
可能確實也還是有那麼一點人狼父子情在的,磨蹭了幾分鐘,貓終於頂開了他房間的門,慢悠悠地走到了他床邊。
“乖兒子,你終於懂事了點。”謝遊擼了一把毛茸茸的狼腦袋,強撐著力氣說:“去給爸爸弄點水來。”
“水,知道什麼是水吧?廚房角落放著的瓶裝水,一瓶一瓶那個。”為了避免貓聽不懂,他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嗷嗚——”貓仰頭長嘯一聲,給了謝遊一個自信的眼神,然後半跑半跳著出了房間。
看著它堪比半掛卻無比堅定的背影,謝遊突生感動,眼眶濕潤。
孩子長大了,會疼老父親了。
五分鐘後,那顆碩大的腦袋又把門給頂開了。
身負重任的貓小狼把自己的空碗叼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邊,隨後端正坐著,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病弱的謝遊。
“嗷嗚~”
“貓!!!我都病得要死了,你還想讓我給你餵食,你半個小時前不是剛吃過嗎?!”謝遊抬手給了貓的腦袋一巴掌。“你果然不負眾望地又讓我失望了。”
打完這巴掌,謝遊就徹底沒了力氣,手軟軟地耷拉在床上,只顧著哼哧哼哧吐熱氣。
天要亡他啊!!!
貓·不孝子·狼沒有半分要失去自己父親的擔憂,眼見著謝遊沒有同意他的餵食請求,就開始自顧自地在房間中追尾巴娛樂,興奮的狼嘯一刻也不停。
或許是意識到此刻的謝遊沒了揍他的力氣,貓也越發放肆。
除了日常節目鑽衣櫃之外,它還自作主張地爬上了肖想已久的床,學著謝遊躺在枕頭上,吐著長長的舌頭,四腳朝天地露著柔軟的肚皮。
用著這樣的姿勢滾動了幾圈,它又起了奇思妙想,張著嘴把謝遊蓋著的被子也往自己的方向叼了叼。
然後又鑽又刨地努力半天,終於把被子蓋在了腦袋上。
蓋好被子它就不輕易動了,但也仍舊沒有安分。
磨蹭幾下,把長長的嘴筒子湊在了謝遊的耳邊,壓著聲音吹氣。“嗚~嗚~嗚~”
“滾!滾!滾!”謝遊蓄積了一點力氣,吐一個字給一巴掌。
“嗷嗚!”
“滾蛋!”
被打但皮厚的貓完全不痛,所以也根本不會反省,嬉皮笑臉地伸出爪子在枕頭上不停刨,尾巴也沒出息地像狗一樣胡亂拍打。
把發著燒的謝遊折磨得眼前發黑、神志不清,連罵狼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遊索性也不管它了,往床外挪了挪,閉著眼睛準備入睡休養生息。
可能人的適應能力確實很強,即使貓這麼鬧騰,謝遊也還是慢慢地産生了睡意,意識逐漸也變得模糊起來。
而在半夢半醒之間,謝遊又恍惚聽到了鐘修的聲音。
鐘修還是那個鐘修,在他夢裡出現的時候,其實脾氣也沒變得有多好,一開口就是問他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