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大門監管十分嚴格,謝遊怕保安聯系後,鐘修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將他拒之門外,於是沒有采用常規的入門方式。
他沿著圍牆繞了一圈,很快就在某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棵極其方便的、幾乎是為翻牆而生的樹,而後幾乎不帶任何猶豫地攀上樹幹又翻過了牆。
從矮灌木中鑽出,謝遊掃落了身上沾著的葉片,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服,然後閑庭信步般朝著鐘修的那一棟走去。
實際上,雖然鐘修的脾氣很臭,但身邊有很多幾乎是像他擁躉一般的朋友,不管在什麼年齡階段,不管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他永遠不會是被忽略的那一個,總是天然吸引著很多的人。
此效應在鐘修的住宅附近同樣生效。
別墅小院的門口立著一個純做擺設用的信箱,裡面塞滿了各色的零食,單從風格與口味上來看,它們並不來源於同一個人。
院中的花草也被打理得很好,能夠看出不少院主人以及友好鄰居的功勞。
謝遊低哼了一聲,從小信箱中隨手抓出了一顆硬糖,塞入嘴中後翻過了這個根本攔不住人的小院柵欄。
裝模作樣地摁了幾下門鈴,又敲了幾下門後,謝遊夾著嗓子說:“你好,鐘先生,有你的快遞,需要本人簽收。”
沒人回應。
謝遊將硬糖咬碎,開始鍥而不捨地摁門鈴,一邊摁還一邊高聲喊叫著,一副一點也不擔心將此事鬧大的模樣。
約莫十分鐘後,門內才終於有了動靜。
門被開啟的瞬間,兩人就對視上了。
謝遊首先看見的是鐘修白皙臉上有塊很明顯的紅痕,其次看見鐘修很誇張且快速地皺起了眉頭。
好像對他無話可說的樣子,鐘修往後退了半步,扶著門的手開始用力。謝遊當下就意識到他是想關門,於是立刻給出了動作。
“哥哥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他眼疾手快地把腿卡到門的縫隙裡,側著身子努力地往裡面鑽。“是這樣的,今天我是來跟你道歉的,真心實意的,我已經深刻地意識到我的錯誤了,簡直就是罪不可赦、大錯特錯、泯滅人性、罪該萬死。
“你原諒我吧,你罰我吧,你折磨我吧,你對我為所欲為吧!”
鐘修嗤笑一聲,“你所謂的知道錯了,就是像個混混一樣翻進別墅區,像個流氓一樣不停地敲我的門,像個饑渴的一樣求我獎勵你嗎?”
謝遊可不管他在說些什麼,腦袋一低就從鐘修的手臂下面用力地拱進了門裡,為了防自己再被推出去,他又屁股一頂,與鐘修合力將門給關上了。
“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說話不過腦子的,再最後原諒我這一次吧。”
謝遊沒撒過嬌,沒討過好,臨到頭了也只能把這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希望鐘修能慷慨一些,夠看在他誠意滿滿的份上幫他作作弊,在原諒謝遊的這個答卷上減少一些怒火。
鐘修沒說話,只是站在玄關處看著謝遊。
他穿著柔軟的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披散著,身上有著一股幾乎可以被形容為溫暖的沐浴液的味道,恍惚之間讓人覺得是溫柔的是可親的,可半闔的眼中卻藏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這樣的眼神讓謝遊很輕易地就産生了猶豫,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今天擅自來道歉這個行為是不對的,是不是又惹得鐘修更不高興了些。
不過來都來了,他也已經登門入室,怎麼可能還有重新回去的道理。
思考了一會兒,謝遊突然試探性地做出了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舉動——抬頭凝神地看著鐘修,然後伸手拉住了鐘修的衣角,很輕地喊了一聲:“哥。”
【作者有話說】
謝遊:來吧,懲罰我,折磨我,獎勵……不是,我說錯了。
鐘修:……
根據《長佩交通管理條例》,有些東西只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