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虹霓,當真沒點別的意思?”
紀意平面帶笑意,衣袍華美,珠冠襯厲容。餘望舒剛要行禮,卻被她扶住了。
“免禮。來這是想聽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淑妃可否為我解釋一二?”
“霧靄散去,便有虹霓顯現。只需靜待一個時機,即可雨過天晴。”餘望舒回答道。
“好。可是讀了很多書?”
“只是…略看過些。”
“好一個略看過。”紀意平環視一圈。
裝飾簡單,看上去未免有些空蕩。這屋子裡獨獨金絲楠書架上滿滿當當。
“我聽聞,餘巡撫下獄了?”
“是。家父向來清白,這次為民上書,誰知會…望舒懇求公主——”
話還未說完,紀意平就開口道。
“父王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什麼人都往牢裡關。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餘望舒望著她,眼眶微微濕潤,但沒有落下淚來。她低下頭調整了一下,松開衣角,準備據理力爭。
“你很大膽,也很有用。”
餘望舒愣了愣。
“我會放了你的父親,可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紀意平笑意驟然消失,將手中把玩著的桃木珠串交給侍女,朝她不緊不慢走了兩步。
然後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欣賞道。
“好美的臉啊,可惜美貌在我這一文不值。要知道,光有這個是無法在這深宮中生存下去的。”
“望舒願意為公主做任何事,只要公主願意放了家父。”
餘望舒不迴避她的犀利目光。
“很好,聰明,知道我無事不登三寶殿。”紀意平滿意地松開她。
她輕咳一聲,侍女端上來玉盤,盤中央躺著一支精美絕倫的點翠簪。
“你別的那支,是我父親賜的。他是不是和你講不許摘下來?他就是喜歡庸脂俗粉,還逼著所有人迎合他。”
說罷,紀意平伸手,摘下餘望舒頭上那支粉簪,狠狠地摔在地上,眼中一閃而過嫌惡。
“那個髒,以後戴這支。”
穩穩地,點翠簪別在了原本粉簪的位置。
餘望舒行禮道謝,看不穿這位公主在想什麼,但是她知道,父親有救了。
她很沒有這麼感受過喜悅了。
深宮的圍牆擋住了明媚的陽光,偏宮一隅像困籠,父親入獄的噩耗日日夜夜折磨著寸步難行的她。
不知道這一步走的是對是錯。
只要父親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