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江澤海,夾帶私貨啊。
蕭意瀾震驚之餘,還不忘看看趙雪英做茶糕沒有。因為上次的餅真的很香,所以他這次想看看茶糕是不是也美味可口。
餘望舒靜靜地拿著書倚在屋簷下,書頁翻了一頁又一頁,模樣美好。
歲月翩然始於指尖,逝於指尖。
如畫!蕭意瀾感嘆道。
似乎是注意到餘望舒專注於書,連翠葉飄落肩頭都沒有發現。
不遠處的龐若竹笑著走了過來,沒出聲打擾正入迷的餘望舒,轉向趙雪英詢問茶糕的進展。
喧嘩聲遠遠飄來,馬蹄聲伴隨著吹打聲步步逼近。
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那聲音的來源處。
“誰家辦喜事呀?陣仗這麼大。”蕭意瀾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道。
不想沒多久這熱鬧便看到了自己這邊。
接親的人趾高氣昂地念著詔書,目中無人的態度讓蕭意瀾看了想上去打一頓。
“什麼陛下?聽聞女子賢良淑德便問也不問,要直接接走?這和強搶民女有什麼區別啊!”
蕭意瀾氣憤不已。他轉頭看向龐若竹,龐若竹眼眶濕潤,卻只是無奈地嘆息。趙雪英停下手中的動作,眼裡滿是悲哀。
當噩夢降臨到自己身邊的時候,才會明白原來世道還能再難些。
陛下做這樣的事情,就連他們也司空見慣了,他們束手無策。
沿途的百姓更是麻木不仁地望著轎子,打量著這次的配置,搖著頭互相詢問,問的是這次哪家的女兒遭了殃。
拆裝轎子的工匠們等候在旁邊,臉上也沒有一點喜色。
餘望舒把書交給龐若竹後,沒再說話,坐上了轎子。
工匠們開始動手裝轎子。
轎子一點點完工,宛若一座金光閃閃的宮殿,也如銅牆鐵壁般切斷了她逃跑的所有可能。
接親隊伍吹吹打打著走了,踏倒了沿途的梔子,仔細聽還能聽見低低的哭泣聲。
那聲音喑啞著,被抬遠了。
在徹底睡過去之前,蕭意瀾終於想出來怎麼形容這個轎子了。
棺材,墳墓,土饅頭。
吃人的玩意。
這次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大雪撲朔漫天,幾乎要將竹舍淹沒。
他搖搖頭清醒過來,走近竹舍。
他懷疑自己看花了眼,怎麼堂前掛著黑黑的祭字。
不對,祭字是黑的,它周圍圍著的,是慘白慘白的幡。
再往下看一點點,那就是一具薄棺了。
扶著棺的龐若竹神色抱恙,雙眼呆滯,淚水滴滴答答往下落。他就這麼跪在棺材旁邊,扶著棺材,也要死去了一般。
他確實病得快要死去,只不過這要命的傷寒先要的不是他的命而已。
這個時候不應該喊他若竹了。
“鬱離……”蕭意瀾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