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始終鬱鬱寡歡不得歡喜,連扯著嘴角微笑都覺得無力,更別提開口講話。
可又覺得滿腹牢騷無處安放,於是在瞎搗鼓了半天手機後,開啟了碼字介面。
一時間對著空白的螢幕和始終跳躍不止的游標,又重新陷入了煩悶中,因為壓根兒不曉得該如何開始敘說。
竟也會有種自己沒事兒找罪受的錯覺,不,應該說是內心心底的懶散又在開始蠱惑人心。
這不禁讓我想起兩天前亦或者又是好幾天前無意中看到的一句話,它是這般說的:“我一直不過是在和自己嫌麻煩的心情作鬥爭。”
初見時便心中一凜,這壓根兒就是我目前狀態最真實的寫照啊!哪怕前一秒還在心底發表著宏偉大志,決心要刻苦努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然而事實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而我這個矮子還是個半身不遂的。
心情不好這件事就跟女生的大姨媽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準時而又讓人無力招架。
終於,在我看哪兒哪兒都不順眼的時候,和先生的“戰爭”就這樣爆發,連拉開序幕讓人著手準備的機會都不曾給過。
經過一輪蠻不講理、無理取鬧的鬧劇,先生咆哮著問:“你這兩天到底想怎樣?”
一句話,讓我頓時陷入了沉思,對啊!我究竟想要幹嘛?為什麼好端端的心情在沒察覺的時候已然成為了“定時炸彈”?為什麼…一切是為了什麼?
然而不需要思想太久,一切捋得順的不能再順。確切地說,我應該就是少數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死鴨子嘴硬死不承認的那種人。瞧我,連作妖都作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事情該如何去說呢,若要說到源頭,那可就有些時日了。
農曆三月十九,也就是上個月二十三號,老實憨厚的大舅突遭不幸,撇下一雙年邁的父母,最愛的妻子和一對還未長大的孩子,撒手而去,年僅三十五歲。
初知此事,內心屬實驚愕到不能自已,眼淚何時留下都不曾注意到。
打電話給遠在雲南的先生哭訴,電話那頭先生勸慰道:“人都是要走這一步的,誰也說不準,你和我明天還在不在這都是未知數,連我自己出門在外都是已經做好準備的。”
先生是一名“卡友”,說這話時語氣裡透著一股自嘲,卻又滿是心酸。
許是耐不住我哭哭啼啼,先生只得繼續勸慰,“你哭成這樣要弄啥?是你舅舅又不是你的至親之人。”
哪料此話一出,本就內心十分痛苦不堪的我瞬間炸毛了,回懟著,“我舅舅和別人的舅舅不一樣!”
而後不顧先生的解釋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氣憤至極。
等到事情過了之後,再去想起,突覺先生的本意是好的,可他終究不是我,不曉得身邊的親人在我內心的分量,不曉得舅舅在我年少無知的歲月裡充當了怎樣重要的角色。
舅舅一輩子沒念過書,為人極其憨厚老實,從不主動與人起爭執。不管是自家的各種遠親近親,還是方圓百里的鄰居,無一人提起莫不是豎著大拇指的。
對待我們這些外甥,更是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女。這其中尤其還要數我和我姐姐還有大姨家的兄弟,得到的疼寵是最多的。
也是因為舅舅一輩子不識字,姥爺家又是十分普通的農民家庭,背朝黃土,面朝天。
所以打舅舅能夠幹農活開始一直到去世,整個兒短暫的一生都是奉獻給了莊稼土地,生活也是拮据些。
印象裡,舅舅來到縣城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沒有穿過什麼特別高價的衣服,也沒有吃過什麼在咱們這兒不常見的食物水果。甚至到了2019年,智慧機滿大街的時代,舅舅手裡還是以前的老式手機,只能接通電話。
在送了舅舅最後一程後,我和媽媽準備離開回家的時候,小舅扯住媽媽的胳膊,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把疊的整整齊齊的一塊錢。
小舅雙眼通紅,忍著淚水對我媽媽說:“這是七塊錢,給我哥清理身體的時候摸到的,整個人全身就揣著這七塊錢…”小舅是念了經的,給大舅清洗身體是由他和另一位長輩共同完成的。)
當時站在跟前的我,看著眼前的一切,環顧四周,內心荒涼不已,人走茶涼這句話突然就冒出在我的腦海裡。
時至今日,離大舅去世已經快一個月時間,有時候突然就會想起,然後陷入深深的自責裡。
因為,大舅去世時,我已經有快兩年沒有見過他,哪知再見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也會想起先生一直給我說的,等他回來就帶我去姥爺家轉轉。